随着内功的運轉,她的周身散發出淡淡的白色光芒。皇帝看在眼裡,卻并未出聲詢問,縱使他很疑惑——這是普通的武術嗎?
到了後半夜,霍心的内傷痊愈,内息恢複澎湃。她睜開眼,發現皇帝仍在目不轉睛地看着她,面上毫無倦意。
霍心問道:“陛下為何還未就寝?”
皇帝這才問道:“你這是什麼武術,為何你整個人都會發光?”
霍心想了想,隻挑了部分實話說道:“此乃昆侖派武學,臣妾四年前離開京城之後前去昆侖派學藝。”
“哦?那你如今學得怎麼樣了?”皇帝看起來這件事非常感興趣。
“臣妾要學的還有很多。”霍心說道。“若陛下沒有其它事,臣妾要歇息了。”
“好,你休息吧。”皇帝說道。“别再把你的劍放在床上了。”
霍心便将佩劍放在床外側自己的左手邊,安靜地合眼入睡。
皇帝在她睡着之後仍看了她好半天,突然蹑手蹑腳地起身,伸手去拿她的佩劍。當他的手指觸碰到劍鞘時,他感到一股森冷的寒意,令他停下了手。
“昆侖派弟子?當真有趣。”他自言自語了一句,重新躺了回去。
第二日晚上,霍心以姬才人身份盛裝出席宮中晚宴。在場嫔妃,除她以外沒有一人品級是妃位以下。當她出現時,在場衆人無不側目——她穿着一襲朱紅色裙衫,頭頂鳳钗,膚白勝雪,體态風流,婀娜地坐在了皇帝身側的座位上。
燈光璀璨中,隻有一人面色不虞,盯着她給皇帝夾菜的手自個生着悶氣。
阿薩斯說不出自己是什麼樣的感覺,他隻知道自己認出霍心之後煩躁得很——自從四年前她家被抄家流放後一别,他這是平生第二次見到她,這四年來他一直擔心着她有沒有吃好睡好,是不是在流放之地受苦了,現在看到她成為了昭國皇帝的寵妃,受盡榮華富貴,難道不應該為她感到高興才對嗎?
緊接着,他聽到一個妃子在那裡陰陽怪氣:“姬才人果真受寵,陛下您看您都把她寵成什麼樣了。”
他還在想姬才人是指誰,不料霍心立刻接過了話:“宣貴妃娘娘如果介意的話,臣妾可以與您換一個座位。”
“好了。”皇帝在中間當和事老。“取朕的千日醉來!”
阿薩斯出于禮節立刻說道:“尊貴的昭國皇帝陛下,不知千日醉是什麼酒?”
皇帝望着阿薩斯說道:“阿薩斯,你是胡越國人,不知道千日醉是本國的貢酒,不是逢年過節,輕易不會取出來待客的!”
霍心聽到阿薩斯這個名字從皇帝口中說出時,立刻向宴席另一端出聲的人那邊看去。那人已經長成成人身材,面容五官依稀有幾分當年那個少年的影子,仍留着一頭微卷的黑發,隻是耳朵、頸間、腕間、腰間無一不用金飾寶石裝扮,看起來富貴逼人。當霍心打量他時,他也隻看了霍心一眼便移開視線,仿佛并不認識她。
這下,霍心無心用膳了。在京城,她的舊交并不多,她自認為阿薩斯也算一個。她為故人重逢感到喜悅,臉上也不由自主露出笑容,說話聲音都溫柔了幾分:“陛下,臣妾從未見過胡越國人,對胡越國的風土人情甚為好奇,不知可否有機會單獨同這位阿薩斯先生一叙?”
宣貴妃的聲音立刻響起:“後宮嫔妃單獨會見外男于禮不合吧。”
皇帝再次當起了和事老:“好了,姬才人平時沒什麼愛好,能見識見識外面的世界也挺好的,朕會安排你們會面。”
“謝陛下。”霍心立刻應道。
宮人們将千日醉端上桌,開封之後香氣四溢。阿薩斯舉起一滿杯酒,遙遙恭祝道:“祝陛下萬壽無疆,娘娘萬福。”
霍心也端起一杯酒,在皇帝阻攔之前便一口飲盡:“好酒!”
皇帝側身過去小聲同她說道:“這酒很烈,你莫要再喝了。”
“不礙事。”霍心連皇帝的尊稱都忘了喊。“今天,我很高興。”
遠處,阿薩斯望着竊竊私語的皇帝與姬才人,冷着臉又喝了一杯。
皇帝這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阿薩斯,不知你的商隊打算獻給朕什麼樣的寶貝?”
阿薩斯回過神來,拍了拍手。“尊敬的昭國皇帝陛下,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