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老師的戲迷或者是新粉絲,喜歡言老師大多都是從她的顔值開始的,就叫顔粉,顔值的顔。”
她喝了口茶,又說:“戲曲嘛,關注的人本來就不多,年輕人就更少了,但是言老師愣生生靠着一張臉吸引了一大把粉絲,那些新粉絲根本沒聽過戲,僅因為一張好看的臉就走進了戲院,然後,就再也走不出去了。”
“我就是。”她一臉的與有榮焉。
林知夏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她還沒見過言懷卿的素顔。
江景接着說:“又何止新粉絲、新戲迷,就連我媽、我姨、我外婆她們,看到言老師那扮相都迷的不得了。”
林知夏認可,點點頭。
江景卻突然煽情起來。
“言粉呢,就是言懷卿的言,大浪淘沙,風風雨雨,那是一路攜手走過來的戲迷們,是不管唱腔、身段、表演,還是言老師的性格、為人,全方位了解之後,被深深折服的一幫人。”
“我現在就是!”她五官很精彩,略有表演痕迹。
林知夏沒有笑她,桌子上有幾滴水珠,是剛才倒水時順着茶壺滴出來的,她用指尖點了其中一個水珠,在桌子上寫了個小小的“言”字,花香四溢。
“不管是顔粉,還是言粉,其實也沒有誰比誰更優越、更資深,唱腔、表演,每一場戲的狀态、發揮都會有人質疑,但那張臉就是那張臉,毋庸置疑。”
許是照顧到林知夏很久沒能插話,江景體貼地把話頭遞給她:“你呢?你是什麼粉。”
“嗯?”林知夏擡起頭,撚着指間的花香問:“一定要選嘛?都是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成年人才需要選,小朋友自然是都要的,誰叫你是剛入門的小學生呢。”
兩個人默契一笑,認可地點點頭。
吃過飯,江景跟老闆打招呼,林知夏要結賬,被她推辭了。
推搡着搶結賬的行徑,她是做不出來的。
以前跟趙瑾初一起吃飯,偶有看到她朋友搶着結賬的畫面,她都會尴尬到腳趾抓地,就讓這個尬習終結在她們那一代吧。
走出飯店,等江景出來時,初春的陽光照着,暖洋洋的,身體不自覺的輕盈起來,她擡頭望了眼太陽。
不一會兒,江景笑盈盈走出來,一手挽着風衣,一手提了盒花茶。
她個子高,又瘦,就是個行走的衣服架子,這身休閑西裝給她穿出模特的氣場,如果就這樣沉默着不說話,她真能迷倒不少人。
“陽光真好啊。”江景也擡頭望天舒展了一下身體,然後擡手把手裡的花茶遞給她:“看你喜歡喝,給你拿了一盒。”
林知夏有驚訝到,沒想到江景風風火火的表象之下,還藏着細密周到的一面。
“你太客氣了,我其實可以自己......”
“客氣啥,下次你請我不就行了,怎麼過來的?”
“開車,車子停在那邊了,謝謝你啦。”林知夏接過花茶,朝側前方指了指。
身上沒有班味,就顯得年紀小,聽到她說開車來的,江景這才想起什麼似的,問她:“都能自己開車啦,你不是學生?做什麼工作的?”
這似乎是個遲到很久問題,一般人會在剛認識的時候就問了,可此刻,又問的猝不及防。
林知夏頓了頓:“我剛畢業,沒什麼正經工作,就在家碼碼字。”
也算是如實回答了。
“嗯,走吧。”周邊隻有一個停車場,江景帶着她往前走。
??這就沒在追問了?可真是一個沒有窺探欲的人。
不過,這種相處方式,真是太讓人舒适了!
“哦,對了,劇院不讓外來車輛進入,那邊又靠近景區不好停車,要不你先坐我的車,晚上結束了,我再順路把你送過來。”江景邊走邊征求她的意見。
“可以啊。”林知夏點點頭。
江景的車是一輛很酷的SUV,車子裡幹淨整潔,隻有副駕上放了個比上次劇場見到的還要大的相機和幾個鏡頭,她還貼心地給它們系了安全帶。
“你等一下,我先把相機拿去後排。”江景拉開後排的車門。
“要不我去後排坐吧。”
“沒事,順手的事。”
林知夏順手将相機遞過去時,吃了一驚,這相機比她想象的重太多了,不知道對方天天端在手裡怎麼吃得消。
十幾分鐘的車程,江景說了許多話。
她說,今天的排練的是場新戲,已經到最後的階段了,演員都帶妝上場。
她說,相機七斤半重呢,像抱着個剛出生的胖娃娃,可要寶貝着些呢。
她說,攝影窮三代,她外婆是上海灘的富家千金,她媽媽也很有錢,從她開始,會慢慢失去那些錢。
她還信誓旦旦地說,要用這台相機拍出她職業生涯的top250。
至于為什麼是250?
她說,某瓣上的電影就是top250,很有權威的。
大抵意思林知夏聽懂了,這些相機死貴,不比養個娃娃便宜,若是不能拍出好的作品,一是對不起相機,二是對不起客戶,三是職業生涯抱憾。
林知夏向她投去敬佩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