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明昭後背涼了一瞬,從沒見過蕭然笑得如此……滲人。
她趕緊跟上他,往任衍之的院子去。
溫明昭先蕭然一步進了房間,“聽說二公子病了,蕭然哥說理應來看看。”
蕭然從溫明昭背後走上前,手上還端着那碗粥,他看見那個小子嘴角的笑瞬間消失了,瞥了他一眼,眼裡盡是不耐。
蕭然上前一步,坐在任衍之床邊,将粥向前遞了遞,假意關心道,“聽聞二公子病了,昭昭不會下廚,隻好央着我來為二公子熬制一碗粥,二公子請用吧。”
任衍之:……
這個蕭然怎麼陰魂不散,哪都有他!
任衍之沒說話,頭偏向裡側。
蕭然笑了笑,繼續道,“二公子不是想喝粥嗎?大半夜的,不要辜負了我們一片心意才好。”
溫明昭見他神色恹恹,也來勸說,“蕭然哥的廚藝很好的,公子快喝了吧,喝了病能好得快些。”
……
任衍之不情不願地起身,想要接過碗,蕭然卻将碗攏了攏,戲谑道,“怎麼能讓病人操勞呢?”
說着,拿起湯匙,舀了一勺,遞到任衍之的嘴邊。
溫明昭一直催促着,讓他快喝。
任衍之閉了閉眼,不知怎麼回事,事情發展成這個樣子,他本意不是這樣啊!
最後就演變成蕭然喂任衍之喝完了粥,溫明昭在旁邊看着眼前畫面,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充滿了詭異的味道。
*
不知怎麼回事,次日,任衍之的病就好了,已經能在庭院中活動了,恰好碰到蕭然,二人都很嫌棄地别開了臉。
任禹之和許清月歸來,幾人第一次聚在一處。
任禹之給幾人興緻勃勃地講奇石景觀、山上雲海、日出日落的美景,贊美山河秀麗,感歎不虛此行。
蕭然看溫明昭一臉不高興,知道她還因未能出去遊玩而郁悶,笑道,“這兩日,我這裡也收到了一個消息。”
幾人都洗耳恭聽,蕭然緩緩道,“固元果就在漓州不遠處的一個山谷裡,要不然說漓州人傑地靈呢,這麼多奇珍異草都生長于此,諸位此行必能得償所願。”
幾人皆心頭一喜,這樣的話,許清月解毒指日可待,溫明昭郁郁之色這才散了些,又與幾人讨論起固元果之事。
飯畢,衆人散去。
蕭然并未回房間,他去找溫明昭,他明日就要回靈都,還是不放心妹妹,有幾句話,必須要當面叮囑。
溫明昭正在小院裡栽種些靈花靈草,要找固元果,想來還要在此住上一段時日,溫明昭向來喜歡捯饬這些東西,這才住了半月,這個小院,已被她收拾得滿是芬芳了。
蕭然坐在靈樹下,為她烹茶,靜靜等她忙完。
她自顧自地拾掇完花花草草,淨了手坐在蕭然對面,“你怎麼來啦?”
蕭然将茶杯向她那側推了推,“明日我就要回靈都了,今天是來跟你告辭的。”
溫明昭眼睛睜得大了些,“啊?你這才來陪了我沒幾天,怎麼又要走啊。”說話間,她的嘴噘得都能挂油壺了。
蕭然無奈笑笑,“靈都有些事情等我去處理,想必過不了多久,我們又能在靈都見面了。”
“哼!那都等到猴年馬月了,本來還以為你要陪我去找固元果的。”溫明昭抿了口茶,杯子放在是桌上,發出“砰”的聲響。
“固元果的樣子,我已拓印出來了,也已命他們去查具體方位,過兩日應該就有消息,到時候我再傳音于你。”
溫明昭還是不滿于他隻在漓州待了不多幾日,不想搭理他。
蕭然手指在石桌上輕點幾下,叮囑道,“昭昭,這個婚約你若不願意,是可以不必成婚的,不論何時,我都會是你的後盾,雖然伯父、伯母和如姨不在了,但是我會一直陪着你,我就是你的家人……”
是洛家的後輩,也是你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親……
這句話,蕭然沒能說出口。
調查洛家當年之事,牽扯四大世家,危險重重,他不想讓妹妹也陷入到陰謀和旋渦之中。
溫明昭納罕,今日,蕭然怎麼和她說這麼鄭重的話?一點都不像他平常的作風。
她又轉念一想,盯着他的雙眼,狐疑道,“蕭然,我從來沒有說過雲水澗發生了何事,你怎麼知道我父親母親,還有如姨,都不在了?”
蕭然愣怔,支支吾吾,“我……”
他開始打哈哈,“我來漓州的時候正好路過,我看陣法的氣息變了,也沒能感應到他們的氣息,是以……”
溫明昭: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