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去哪?」蘇媽邊往村裡走邊不住的回頭,辛十五說辛十七要先送琥珀回辛家,然後再來與他們彙合,蘇嫣明白辛十七是不想琥珀再涉險,便也沒再說什麼。
況且,她覺得能趁此機會擺脫那個可怕的女人是再好不過的了。她甚至希望,辛十七永遠都不要再回來。
河伯村内彌漫着濃烈的水霧,蘇嫣與辛十五的衣裳在霧中行走沒多久都已被沁濕,道路上一個人也沒有,整座村蕭條寂寥的氛圍,和着暮色将臨的昏暗天空,使人感到陰森可怖。
「這裡該不會是座荒村吧?怎麼一個人也沒有?」
蘇嫣攏了攏肩小心的四處張望,她發現每一間屋子外都挂着大紅的燈籠,這些豔麗的燈籠與破敗的茅屋形成鮮明的對比,在一片水霧中顯得妖谲詭異。
「這些燈籠是幹什麼用的......」
蘇嫣随手摸上一個燈籠,還未用力那燈籠便掉了下來,吓的蘇嫣連連後退,燈籠掉入地上的水坑之中漸漸變形溶解。
「別亂動。」
二人身後傳來一道稚嫩的聲音,蘇嫣與辛十五轉頭去看,發現他們身後的房子内有一個小女孩正扒着門警惕的看着他們。
「那是河伯的燈籠。」小女孩往後縮了縮繼續說道:「弄壞了,河伯會生氣的。」
「河伯?」蘇嫣挑了挑眉朝小女孩走去,小女孩見狀忙躲到門後将門關了起來。蘇嫣與辛十五對視一眼後敲響了門,再次開門的是一個年紀稍大些的女孩,模樣大概及笄之年,警惕的雙眼卻有着與外貌不符的成熟。
「你們是迷路了嗎?」女孩怯生生的問,蘇嫣換上一副可親的笑容點了點頭,問她村中可有供他們落腳的地方,女孩遲疑了一下答道:「大家都不喜歡生人,要是你們實在沒地方可去,可以到我家住一晚。」
蘇嫣聞言大喜,忙與辛十五進到女孩家中。「小妹妹,你們家裡的大人呢?」蘇嫣環顧四周除了兩個小女孩外并未再見到他人,有些奇怪,女孩垂了垂眸答:「爹和娘都去世了,現在就我和妹妹兩人相依為命。」
「......」蘇嫣未想到自己無意的一問竟是這種答案,見女孩情緒低落,她忙轉了話題道:「我剛聽你妹妹說,門口的燈籠是河伯的,這河伯是誰?」
小女孩一聽到「河伯」二字忙吓得躲到姐姐身後,年紀稍大的女孩輕撫小女孩的頭,神色凝重道:「河伯大人是我們的神明。」
「神明?」向來不信鬼神的蘇嫣聽到女孩的話笑了出來:「世上哪有什麼神明?怕是大人們編造出來吓唬你們這些小孩子的吧。」
「真的有河伯!」躲在姐姐身後的小女孩在這時卻一臉認真的反駁道:「河伯就住在水裡!晚上還會唱歌!」
「水裡?」
蘇嫣挑了挑眉,見小女孩如此笃定,心中也起了疑:「是指村旁那條河嗎?」稍大的女孩點了點頭:「三日之後是河伯娶親的日子,村裡的燈籠是為了慶祝河伯娶親而挂的。」
「河伯娶親?」蘇嫣越聽越糊塗起來,她接着問道:「這河伯到底是誰?為什麼會住在水裡?住在水裡的意思是….」
「蘇姑娘,我看我們還是先把身上的衣裳烤幹,以免着涼,這些問題晚些再問也不遲。」這時,一直在旁沒有說話的辛十五打斷了蘇嫣的提問,蘇嫣看了看二人身上的衣裳,确實都被水汽浸的半濕,這才感到有些冷起來,便聽了辛十五的話,向女孩要了些柴,打算生火将衣裳烤幹。
待二人衣裳烤的差不多時,女孩為他們端來了些飯菜,蘇媽問她們為何不一起吃,女孩隻道:「我和妹妹早些時候已經吃過了,你們吃吧。」
蘇嫣雖然心中隐隐覺得哪裡有些奇怪,可對方隻不過是兩個小女孩,便也沒有過多的細想,放下警惕的吃起飯來。
女孩為他們端來的飯菜并不可口,甚至可以算作難以下咽。一條看起來甚為醜陋的魚扭曲着身子躺在殘破的盤中,正散發着一股刺鼻的怪味,蘇嫣閉氣塞了一口,馬上又吐了出來:「這魚什麼味兒,也太腥了!」
辛十五同樣嘗了一口,雖然勉強咽下,卻也不敢再多吃一口。
蘇嫣看着這破落的小院和令人作嘔的飯菜忽然根起辛十七來,她随口說道:「還好那個挑剔的女人不在,要是讓她住在這種地方吃這些東西,恐怕比要了她的命還難吧?」
蘇嫣說着說着皺起眉來:「哎你說,她是不是早就知道這個村子裡面會是這樣,所以故意帶着那個小鬼跑了?他們兩個這會兒該不會在上好的酒樓裡大吃大喝吧?」
辛十五聽着蘇嫣的話笑道:「十七是有些小毛病,所以她與我們總是格格不入,其它同門都怕她,也就琥珀那個小鬼不怕死的總粘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