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怕什麼?」
「十七是家主在一場戰亂中帶回的遺孤,據說那場戰亂死了上千人,她是唯一活下來的那個。十七自幼天賦異禀,我們辛家的殺手每人都會專精去練一種功夫和武器,可十七不一樣。」辛十五的話到這兒頓了頓,問蘇嫣道:「蘇姑娘,你知道十七為什麼身上從來什麼都不帶嗎?」
蘇嫣回想起辛十七平日裡的樣子,好像确實從未見過她帶任何武器。
「因為十七會辛家所有的武器和招式。随處可見的任何東西都可能是她殺人的工具。」
「......」
蘇嫣雖然沒有接話,可她面上驚訝的表情已經出賣了她的想法,她雖然知道辛十七厲害,可她未想到會是這般的卓絕。
「那她豈不是你們辛家最厲害的?」
「倒也不是。」辛十五搖了搖頭:「辛家高手如雲,藏龍卧虎,十七亦有自己的弱點,她之所以能被家主器重,除了實力之外,最關鍵的是十七行事極為果斷,被她盯上的人,絕不可能有任何逃脫的機會,十 七從未失手過。」
「什麼行事果斷,不就是冷血無情,殘忍無度嗎?」蘇嫣撇了撇嘴,不予苟同。「在外人看來确實如此,不過這也是作為一個殺手 的必須。」
「算了算了,不提她了,想起來就晦氣。」蘇嫣本想從辛十五嘴裡套出些辛十七的弱點,可她見辛十五嘴裡都是誇辛十七的話便沒了興趣,起身準備去休息。此時,陰郁的天空終于下起了雨,伴着雨聲而來的還有一道空靈飄渺的聲音,仔細去聽,好像是有人在唱歌。
「你聽到了嗎?」蘇嫣豎起耳朵去聽,果然是有人在唱歌,隻是雨聲太大,聽不清在唱些什麼。她在這時又想起小女孩說的話。
「河伯就住在水裡!晚上還會唱歌!」是河伯嗎?蘇嫣想去找那兩個小女孩問個究竟,找了一圈卻發現到處都沒有那兩個女孩的身影,她此刻心中的疑慮更深,亦感到有些不安起來。「這個村子有問題。」
蘇嬌有些害怕的和辛十五說道:「我們要不還是離開這兒吧?」辛十五卻以雨下的太大,天又黑了不方便趕路為由勸蘇嫣留下。
「蘇姑娘你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眼前的燭火晃了晃,辛十五的話聽起來便忽然讓人心安了起來。蘇嫣虛了虛眼,關上了所有門窗,雨中河伯的歌聲依舊日萦繞而來,鬼魅空靈,好似有人在哭,聽得她一陣發涼。
偏僻荒涼的村莊,陰郁潮濕的天氣,詭異滲人的歌聲,這周遭的一切使得躺在床上的蘇嫣輾轉難眠,她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将要發生。
「蘇姑娘,你睡了嗎?」辛十五在這時敲響了蘇嫣的房門,聽到辛十五的聲音蘇嫣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放松了些,她欣喜的去為辛十五開門,看到辛十五渾身濕透的站在門外。
「你….這是怎麼了?」蘇媽連忙将辛十五請進屋子,擔憂的問道。
辛十五未答,隻從懷裡掏出一個用紙包裹着的東西,他捧在手中将它打開,裡面是兩個正散發着熱氣的烤番薯。「我看蘇姑娘你方才沒吃什麼東西,肯定餓了,就跑出去找了下看有沒有其它什麼可以吃的東西,找了許久也隻找到這兩個番薯,就連忙烤好了給蘇姑娘你送來,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也總比餓着肚子強,蘇姑娘多少吃點,我看這夜寒雨重的,這番薯還熱着,吃了好暖暖身子。」
又來了 .....
辛十五剛一靠近,那種晃神的感覺再次襲來,這一次更加的強烈,他看着衣衫微濕的辛十五,就像着了某種魔似的,心頭有了幾分一樣的悸動。
而辛十五此刻就像等待着獵物的捕獸者般,向她張開了手臂。
「我 ......」
此刻,就在蘇嫣即将倒入辛十五懷中之際,二人身後的門被一陣強風吹開,細密的雨伴着河伯的歌聲湧入屋内,一滴雨水飄打到蘇嫣的眼上,她用手揉了揉,再次将眼睛睜開,辛十五的瞳孔在細密的雨中驟然擴散,在漆黑的夜中,蘇嫣看到另一雙熟悉的眼,宛若夜幕中的寒雨,清冷肅寂,帶着濃烈的殺意。
辛十七就站在辛十五身後,當着蘇嫣的面,用一把短匕反手割開了辛十五的喉嚨。
雨下的愈來愈大,蘇嫣卻在那一瞬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濺在臉上的液體帶着溫度,是辛十五滾燙的血。
隔着血雨去看,雨滴落在辛十七的眼睫,她卻連眨都未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