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的屍體我看了。」赤月在雪中抽着煙,似乎這點風雪于她而言并不算得什麼:「五髒六腑全都碎了,稀碎的那種。」她搖了搖頭,佯裝可惜:「堂堂一個門派掌門,死後連給她收屍的人都沒有,我看到時,都已經生蟲了,可真是有夠慘的。」
「……」辛十七在身後聽着,并未接話,赤月側身,揚起煙鬥:「那個将她殺了的人一定擁有極其深厚的内力,擁有如此本事的人居然不是掌門,你說這知花宮,荒唐不荒唐?」
「荒不荒唐與我們有什麼關系,人已經死了。」辛十七起身走入屋内:「我們也該走了。」
「急什麼…」赤月跟了上去,暗中向辛十七襲去一招,被辛十七側身躲過。
「哎呀,反應還算靈敏。」赤月勾起唇角,再次襲去幾招,辛十七蹙起眉來應對,顯然沒有往日裡來的輕松,幾招下來辛十七被逼至床邊,她似被赤月這莫名的進攻惹惱,剛準備反擊,脖頸便被赤月以煙杆抵住,直接将她按在了床上。
「……」
「想不到啊…」赤月就勢俯身靠近,唇角笑意更深:「大名鼎鼎的辛十七,竟有一天也能被我這般輕易的按在身下。」
赤月将煙杆收回,卻并未起身,辛十七被她撐在身下幾分不悅,赤月享受着辛十七面上的不悅,悠悠道:「你這麼急着要走,可是要去找那個女人?」
「與你無關。」
「那女人确實與我無關,不過,我的東西可在她手 裡。」話此,赤月眼中隐露出點點寒光:「我自也不會放過她。」
「……」
「那女人明顯背後另有主使,況且……」赤月低掃一眼辛十七的身子,笑着搖了搖頭:「以你現在的狀态,即便真找到了她,可有自信将她帶回?」
「……」
「不過,我倒有些好奇,若是到時候我與那個女人争執起來。」赤月将身子又壓低了幾分,那雙魅惑的雙眸帶着審視:「你是會站在我這邊,還是…她的那邊?」
「無聊。」
辛十七一把将赤月推開,結束了這個讓她覺得甚為無聊的審問,赤月在她身後重新點起了煙,無謂道:「反正我是無所謂,那引魂鈴即便落在他人手中,也無人能夠真正的使用它。」
「……」
辛十七微微回眸,顯然赤月的這番話引起了她的好奇,赤月見狀搭上她肩,吐一口煙:「這引魂鈴本不是知花宮之物,真正的使用方法亦隻有它真正的主人知曉,旁人就算得去,也不過是件有些許納靈之力的器物罷了,無甚大用。」
「所以呢?」
「所以,我們隻要先于他們一步找到引魂鈴的真正主人,那麼他們自會自投羅網,不是嗎?」
「我們以後還會再見面嗎?」
「随緣吧。」
月茗看着眼前的燭火,想起曾與辛十七的對話,辛十七口中的「随緣」興許就如此刻的風中殘燭,虛無缥缈,微乎其微。
「咳咳…」床上的更生在此刻醒來,将月茗的思緒扯回,她忙跑去将更生扶起:「更生,你醒了。」
「我們這是在哪…」
更生因斷了一隻手臂又耗盡最後的内力為辛十七療傷,出了知花宮沒多久便暈了過去,她看着此刻四周陌生的環境皺了皺眉,月茗輕拍她背,柔聲道:「我們在洞仙派,放心吧,這裡很安全。」
「洞仙派…咳咳…他們怎麼會幫我們…咳。。」更生剛沒說兩句又開始劇烈的咳嗽,月茗為她倒一杯水:「洞仙派曾承先師之恩,知花宮的事他們不會不幫,更生你先别說話了,喝點水吧。」
更生沒有喝水,隻側目看向自己的斷臂,顯然洞仙派雖然接受了她們的求助,但并沒有能力挽救她失去的手臂。
「更生…」月茗看出更生心中所想,心疼的将她的臉别回:「别看了…雖然你失去了一隻手臂,可洞仙派的人說了,你天資不凡,修為深厚,隻需多作休息調養,假以時日,功力會如數恢複,并不會受到什麼影響的。」
「……」
然而此刻更生更擔憂的并不是她失去的手臂,而是今後月茗該怎麼辦。
知花宮沒了夜合,又發生了那樣的事,現如今江湖上早已傳的沸沸揚揚,各路門派皆派人前去尋仇,知花宮是回不去了,意味着月茗的家,也沒了。
「你恨我嗎?」
「什麼?」
「我殺了大宮主…」更生艱難的啟口:「你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