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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設定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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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山煙說完自己的情況第一秒,民警同志對她和迪盧木多抱以誠摯的關懷;陳山煙解釋完迪盧木多确确實實不是偷渡不是走私不是毒/販子就是突然出現在她家,民警同志還是不相信;在派出所過去半個小時後兩位民警從電腦面前擡起頭,發現迪盧木多在外來入境人員和國外通緝榜單上都沒有名字的時候,他們才意識到事情變得複雜了起來。

進入派出所一個小時後,迪盧木多配合民警要求進行了指紋比對人臉識别信息登記(民警:怎麼會有人寫自己的家庭住址在愛爾蘭啊我們又查不到那裡去!)之後陳山煙教迪盧木多把地址寫成自己家的住處。

“這麼寫……蜀省北陽市高新西區解放路北路134号德信社區五棟三單元……你自己的名字可以用你的母語寫。”

迪盧木多聞言,筆尖流淌出一串流利連筆的外文字符,飄逸到表格都要裝不下末尾字母的大長尾巴。

一個民警正在對照陳山煙的戶口和社保,擡頭問:“德信社區?陳女士,這不是你現在的家庭住址嗎?”

“你兩個住一起的?”

陳山煙:“對啊。”

民警聞言在紙上刷刷寫字,一個民警拐入旁邊的房間似乎打了一通電話。過了一會兒,派出所内部走出一位年紀偏大,身着整齊警服的中年女士,她打量了陳山煙與迪盧木多二人,道:“您二位現在方便的話跟我們走一趟,咱們直接去市裡總局說這件事,信息已經報上去了,可以慢慢來處理。”

陳山煙:“去市裡?要多久?您怎麼稱呼?”

女警官回答:“快的話半天,慢的話在總局待一晚上,我姓王,叫我王隊就可以了。”

陳山煙看向迪盧木多,征求他的意見,他輕輕點頭,在無言中表達了自己對于禦主的信任。

王隊的目光在陳山煙的右手背上打量了一下,陳山煙被這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識用左手蓋住,王隊爽朗地笑了,“行了,這些事情我們内部都是門兒清,相信國家相信黨,到時候去市裡給你說清楚。”

此時正是上午十點多鐘,陳山煙和迪盧木多一起坐上了警車後排,并感慨幸虧沒有鐵欄杆,不然這要是被熟人看見了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陳山煙考過駕照,但是自己其實是暈車體質,隻有自己開車才不會暈,上了後座沒一會兒就額頭抵着車邊進入淺層睡眠,并且時不時因為警車糟糕的刹車停頓而磕到,兩個小時的車程一半時間花在了堵車上(王隊說這是因為周末也有很多人往市中心就醫辦事),中午時分,一行人達到市警察局。

七扭八拐,陳山煙和迪盧木多從莊嚴的國徽下大門口走進了大樓内部,接引他們的人也從王隊變成了另一位年輕的男民警,這位青年帶着他們刷開了一間辦公室的門,進去後坐在辦公桌前等待他們的又是一位面容普通,看上去三十出頭的女性警員,剛一進入這個房間,迪盧木多仿佛感知到了什麼,目光一下子投向這位年輕的女警。

女警溫和開口:“兩位請坐。”她的眼神平和,氣質無端地讓人信服,沒有絲毫被黑痣魅惑的迹象。

陳山煙看向辦公桌上的立牌,上面寫着“張敬”二字,想來是女警的名字。

“你們可以叫我張警官,”張敬看着二人,或者說一人一英靈,“首先我想感謝陳女士對我們公安機關的信任,對黨和國家,政府的信任,遇到這種情況及時向我們上報是正确的,我們會用盡一切手段确保在特異事件當中公民的人身安全。”

陳山煙不言語,略有些緊張看着張敬,警官繼續道:

“介于這位,不是人類的存在,資料我已經看過了,暫時稱呼您為奧迪那先生,您看上去是保持有完整理智,可以溝通的存在,我想一些基本情況你有和陳女士交代或者說溝通過吧?”

迪盧木多點頭,“有關我自身的來曆,我的一切,我對吾主皆無任何隐瞞欺騙。”

接下來,在這個封閉的辦公室裡,張敬用短短半個小時左右對陳山煙講述了我國對于超自然事件,神秘學事件所成立的特殊處理機構和管理條例,并完善擴充了關于聖杯戰争這一概念的解釋。

神秘從未遠離人類社會,西方有女巫和法師,東方有道士,和尚和陰陽師,其他國家不論,我國的神秘側世界自古以來以各宗教學派進行劃分,在曆朝曆代的更疊中都出現過身影,最早可以追溯到近代對外反侵略戰争中的近代神秘學,也稱東方玄學的門派當屬那些現在也赫赫有名的道家學派或寺廟,一切陳山煙可以聯想到的,和神秘學沾邊的都算在我國神秘學世界的管理範疇内,包括但不限于各種所謂的“封建迷信”。

在近代的戰争中,神秘學與世俗的力量在保衛民族和國家這一點上達成共識,建國後所有的神秘學力量都歸屬于中央管理,他們和世俗的政治力量高度聯合,高度交融,并有一個很低調的名字,叫“宗教事務管理部”,内部稱“特殊安全行動調查與管理部”。内部組織人員依次按照現代的規章制度有部長,副部長,書記,紀檢委等類似的設置,在全國各地又有分部設置,将人手層層下鋪,以便更好地監測神秘學世界的變故動蕩,對民間和非官方神秘學人士進行管理監督。

國内神秘學世界和國外神秘學世界的交流有時伴随世俗政權的親近疏遠而随之變化,有時又具有一定的自主性,或許當兩國想要找個借口恢複關系時,也會借神秘學世界的往來作個臉面。國内與國外對于神秘學實力的稱呼和等級劃分也不盡相同,比如國外稱能夠使用法陣和神秘力量的人為“魔術師”,其下又有死靈,召喚,天體和寶石等分類。稱那些術式是“魔術”,距離真正的魔法還差得遠;國内則有道士,修士,蠱師,驅鬼師,趕屍人等等分類。

真正的唯物主義不會否認神秘,張敬如此說道,建國以來我們一直緻力于如何培養神秘學人才,為服務人民,保護人民群衆生命安全,維護我夠神秘側的特殊安全貢獻自己的力量。

比如說道士超度,超度的時候問一問死者有什麼心願;比如驅鬼師養小鬼,問一問小鬼為什麼受害;這些能夠成為非凡存在的靈魂本身就帶有強烈的執念和情緒,所反映出來的問題往往能夠幫助頂層規則的設計者反思自己的不足之處,予以重視和改進。

最近幾年,國内終于培養出了基數足夠大的神秘學人才,這些人大多分配在刑偵方面,用神秘學的力量幫助破獲科學還無法處理的案件。

陳山煙聽到這裡若有所思:“我就說怎麼今日說法裡很多的嚴重刑事案件都被破獲了……”

今天受害人分屍丢進河裡,明天受害人屍體溶解的,陳山煙看的時候還以為警察叔叔的技術分析手段更上一層樓了。

至于聖杯戰争,張敬說到這裡的時候眼神既有好奇,也有嚴肅。

聖杯戰争每六十年舉行一次,據我國掌握的,國際神秘學組織公開的曆史文件顯示,最近一次完整的聖杯戰争發生在二戰時期,聖杯降臨的地點位于一個東歐小國的首都,來自各國的參戰者各顯身手,為了各自的目的争奪聖杯。軸/心/國希望獲得時空的奧秘和全世界挂上萬字旗;同/盟/國希望赢得戰争,然而美,蘇,英雅爾塔三巨頭派出的參戰者又帶着各國不同的目的,其中英/國選手自己還背負家族給予的探索“根源”的任務。

美/國想當世界霸主,英/國想要重回日不落,蘇/聯想要全世界插上紅旗把路燈挂滿挂件,中方由于時局實在緊張,根本湊不出人手去參戰。

場面一度十分混亂,各位選手在參展後期發現聖杯降臨的城市受到了某種高位格的污染,整座城市的居民都變得詭異,當地神秘地從地圖上消失,交戰雙方的飛機每天飛過此地都看不見。最後蘇美英三方選手一緻決定放棄這個詭異的聖杯,互相抱團取暖以逃出這座城市作為目的。

瘋狂的德/國選手,黨/衛/軍忠誠的雅利安青年為了得到聖杯,下令自己的從者自殺,伴随着最後一根稻草壓下,聖杯徹底崩壞,幾乎殺死了所有的居民,意/大/利選手靠投降換取了蘇美英三位選手的庇護,日/本選手死無留痕,德/國選手□□一把,短暫地掌握了聖杯的力量後又很快被污染和反噬。最後剩下一個獨身奮戰的法/國選手,自己自食其力撿了半條命回來,落了個終身癱瘓,但壽命長久,資料顯示這位老哥2020年才去世。

之所以說這是最後一次完整的聖杯戰争,一是因為有記載可考的最早的聖杯戰争發生在十八世紀末,法國大革命期間,此後一直到二戰時期的聖杯戰争,各國神秘學世界一直将此作為魔術師尋找根源,實現願望的快捷途徑,然而沒有一次成功過,二戰後,信息的傳遞已經足夠發達,世俗的力量也空前強盛,在種種時代浪潮的推動下,國際神秘學世界展開了聯合的對聖杯戰争的研究,各種新式科技手段也被運用起來,最後曆經十幾年,科學家和新一代魔術師們得出一個簡單的結論:

聖杯怕是不行了。

這讓很多老派魔術師難以接受,并固執地反對這個觀點。

第二個原因就是,這次完整的聖杯戰争之後還有一次不完整的聖杯戰争。

發生于本世紀初的聖杯戰争,地點位地中海沿岸的一座美麗海濱城市,聖杯于此降臨,這一次聖杯戰争從者甚至沒有達到标準的七個,在幾個出身自古老家族和野路子出身的魔術師通過自己的方式召喚了五位從者後,戰争打響,這一次聖杯崩得更厲害,甚至隻死了兩位從者就開始暴走了。

剩下的從者和禦主不是被聖杯吞沒,就是死在内鬥中,各國魔術師協會和神秘學的管理組織及時出手救援,并使用了大範圍的暗示,記憶修改,宣稱是此地突發自然災害才導緻了如此巨大的人員傷亡和破壞。

本次聖杯戰争,無人幸存。

自此後,考慮到人類日新月異的科技發展,聖杯戰争強大的破壞力和近年來展示出的問題,國際神秘學組織嚴令禁止各國神秘學人士舉辦聖杯戰争,并對所有可能的聖遺物嚴加管控。

“而像你這樣儀式不符合規範還能召喚得出從者的,”張敬饒有興趣地用目光在陳山煙和迪盧木多身上打量,“我國有記載以來首例,國外我們不清楚。”

在近十幾年的研究中,聖杯暴露出的問題越來越大,學術界已經形成了一個主流觀點,那就是聖杯從來就不是抵達魔術根源和萬能許願機,相反,更像是一個借由人類魔術體系生成的無限制吞食魔力和能量的黑洞,既不能達成願望,也和真正的根源相去甚遠;而各國魔術師和科學家都試圖尋找這種變化的根源——甚至有人提出,為什麼我們的世界會誕生魔術和神秘?為什麼聖杯會選擇在浩瀚遼闊的宇宙中降臨在地球?降臨在人類文明?

最重要的一點是:不能達成願望抵達根源的聖杯,有必要繼續投入優秀的青年才俊犧牲嗎?有必要仍然按時舉辦嗎?

人類獲得更多資源,擴展自身疆域的方式有很多種,不必在一個危險且不穩定的聖杯戰争上死磕。

“單純管控聖遺物的方式不能完全阻止聖杯的降臨,事實上,上一次國際神秘學交流大會報告中指出,自二戰後建立的全球魔力觀測機構顯示,随着時間的流逝,在中東地區的一片區域再次出現了和上一次聖杯戰争類似的大型魔力聚集和電磁扭曲現象,雖然速度緩慢,但是我們都懷疑下一次聖杯戰争的地點就在附近,并且我們沒有足夠的手段去阻止這個進程,那裡關系到一大片産油區,是闆塊重要的交界處,靈脈的集中地,也是國際地緣政治的敏感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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