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南虞把撿起來的布料攥在手心，另一隻手在供桌上摸索，這東西該放在哪裡。

而在霧南虞剛剛呆過柱子旁，祁醉玉悄無聲息地出現，他感受着柱子表面殘留的溫度，一言不發地盯着霧南虞的動作，盯着他摸到了雕像，盯着他還差一厘米就能碰到雕像的臉，卻突然停了下來。

腳步聲由遠及近，霧南虞邊抽回手，邊小聲嘀咕：“對不起，冒犯您了。”

“小虞，你在做什麼？”

霧南虞把手裡的東西遞給他：“這個被風吹掉了。”

“小虞撿起來的嗎，那就由小虞親手放上去吧。”

“我？這是神像吧。“霧南虞欲言又止：“會不會不太好。”

祁醉玉掃了一眼，供桌上那座和霧南虞一模一樣，按比例縮小的雕像。

“不會的。”他低頭，笑意溫柔地望着霧南虞：“小虞不用在意，像這樣的神像，祠堂後面的神龛裡有很多，隻不過形狀，都不太一樣。”

“這種事情你都知道。”

“剛才和趙村長去後面，不小心看見了。”

霧南虞點點頭，他感覺祁醉玉好像很開心。

祁醉玉眯起眼睛，凝視着霧南虞的動作，骨節分明的手指，紅色映照下更加白皙的嫩肉。

不知祁醉玉想象到什麼，他愈發興奮，呼吸變得急促，深紅的瞳孔裡帶着絲癫狂。

“小虞有喜歡的人嗎？”

“……”霧南虞怔了一下：“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祁醉玉輕描淡寫地解釋：“沒事，就是問問。”畢竟搶别人的新娘……這個念頭剛出來的瞬間，血蛇從嘴角溢出，祁醉玉不耐地抹掉，他露出嫌惡的神色，人類的身體還真是受限。

“對了，小虞，寫願望的紙我拿來了。”

話音剛落，燭火劇烈搖曳，将祁醉玉的影子拉長，四面斑駁的牆壁，浮現出暗紅色的紋路，逐漸将整個祠堂封閉起來。

血色将至，祠堂周圍百米内，所有生物，有生命的、無生命的，全部被定在原地，随後被無形的力量碾作齑粉。

沒有任何東西能來打擾他。

“小虞有什麼願望？你放心寫，我不會偷看的。”祁醉玉的眼角含笑，嗓音異常輕柔，帶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蠱惑與引誘：“小虞的一切願望會在祭祀儀式當天實現。”

那張發舊泛黃的紙就擺在霧南虞手邊，上面寫着“婚契”兩個明晃晃的大字，也隻有這兩字，其餘的一概沒有。

這是一張待補充的空白支票。

可惜，霧南虞看不見。

“小虞，簽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