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笑聲打斷幾人的談話，他們機械地轉頭，齊刷刷地看向張若京。

“昨天也沒吃，不過他聰明的很，知道把藥倒出去，就留下一個空瓶。”

“沒吃？沒吃不好辦啊，沒吃怎麼手術，那算是止痛藥啊，他不吃，做手術會疼暈的吧。”

什麼手術？自己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寒意悄然從脊背爬上，心跳陡然加快，張若京打了個哆嗦：“什麼手術？”

“性别轉換手術啊。”一張光滑的皮發出疑惑，聲音詭異：“你和我們說，要變成女人，手術知情單你都簽了。”

張若京被他們荒謬的話逗笑了，但等他想起剛才隔壁發生的事，天靈蓋發涼：“你們在說什麼？”

“你看，這不是你的字迹嗎？”一張紙舉到自己面前，張若京睜大眼睛看去，起初他沒太在意，可等他越看，臉色越白，慘白到吓人。

是他的字迹，行筆轉折完全都一樣，可他清楚地記得，自己沒有簽過。

“放屁！我沒簽過！”張若京聲嘶力竭大喊，掀開被子想逃，卻發現雙腿被束縛帶綁在病床上。

那些無臉人就站在病房裡，将門口死死堵住，沒有五官的臉上露出嘲諷，其中一個開口：“好啦，剛才的話是吓你的，其實不是很痛的，現在的技術很成熟了，做完手術後你在家養個幾年就好了。”

不，什麼都不可能……恐懼如潮水般将他淹沒，張若京動作顫抖的不成樣子，他解開束縛帶，出乎意料，那些人沒有攔他。

張若京從病床重重摔落，雙腿像兩根腐爛的木頭，毫無知覺地拖在身後，他摳着地闆縫隙，朝窗戶爬去，就算死在外面，他也不要做這個可怕的手術。

指甲縫裡滲出血絲，不知花了多少時間，張若京終于爬到了窗台下，他暗自竊喜，幸好自己瘦，還能爬動，他費勁支起胳膊，隻要……跳下去就能從惡夢裡醒來。

下一秒，晃眼的銀光射來，張若京的血液瞬間凍結。他看見，窗戶外面安裝着鐵欄杆，隻不過從他的角度，沒有發現，怪不得沒人攔他。張若京往下看去，根本看不到頭，這麼高的樓層，為什麼會有！

“快把他拖回來，醫生要到了。”

張若京的眼淚奪眶而出，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遭遇這些，他究竟做錯了什麼。

所有力氣都已經用盡，張若京連手指都活動不了，他又被擡回到病床上，而這次，他的雙手也被綁了起來。

“154床的患者出現術前躁動，打支鎮定劑，雙倍劑量。”

不鏽鋼器械在金屬托盤裡清脆碰撞，張若京猛地擡頭，這個聲音……那塊位于胸前的姓名牌，就像無數根冰冷的鐵針，将他渾身紮穿。

那張熟悉的面容對他緩聲開口：“造黃謠污蔑，P圖僞造聊天記錄……所有的一切就因為我是女的嗎？”

“現在你也來試試，好不好？”

……

張若京睜開眼睛，他終于從噩夢裡醒過來，回到了紅木村。

他看向手裡的水果刀，高高舉起。

“城下村周邊廢棄的居民樓，發現一具墜樓的女屍，經查，系P大……付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