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霧南虞感覺自己剛睡着沒多久，就被一陣沉悶的動靜吵醒，又是祁醉玉？他又想做什麼。霧南虞在被子裡拱唧一會才鑽出腦袋，神色裡帶着惺忪的睡氣，他揉了揉自己頭頂飛起的呆毛，動作緩慢地下床。

但他這次想錯了，不是祁醉玉，聲音是從一樓的大門處傳來的，霧南虞停在門口，想起白天趙村長的話。

但他還是打開門，一股陌生的味道湧入鼻腔，他下意識想要關上房門，卻被人攔下。

“你還記得我嗎？我聽懂你那天說的話了。”

這個嗓音好像是那天來紅木村的……“是你？”

女人點點頭，謹慎地環視四周，在确認沒有人跟着後，她摘下遮住臉的圍巾，露出滄桑的神色，原本保養很好的臉上沾着泥水，那天不知有多少的村民看見她，女人怕被認出，專門換了身衣服，是從街邊的垃圾桶裡翻出的，被人扔掉的衣服，還往外散發着酸腐的馊味。

“我知道你在告訴我什麼，你也發現這裡的不對勁了，對吧。”女人知道自己行為詭異，淩晨上山過來打擾，但她沒有辦法。

“進來說吧。”

……

還是屋裡暖和，霧南虞搓了搓自己的手：“喝點熱水嗎？”問完他又添上一句：“不過要你自己去廚房倒，我的眼睛有些問題，暫時還不知道廚房在哪裡。”

女人嫌自己衣裳埋汰，沒好意思往一看就是新買的沙發上坐，她站在沙發旁，出聲問道：“神廟是什麼地方，裡面有什麼？”

“交易地點。”

“什麼交易？”

“你覺得是什麼交易。”

“不過是……拐賣兒童。”女人的嗓音裡帶上絲恨意：“我的寶貝就被他們拐了，這群殺千刀的王八蛋。”

霧南虞唇線拉直，停頓片刻，“紅木村做的事情，可能不止這一個。”來紅木村這麼多天，除了趙嬸子，他從沒在街上聽到過别的村民妻子的聲音，就連名字都沒有。正常的村子裡，一家的女主人總會為了日常生活出門，最少也會和鄰居聊上幾句，但這裡……就好像她們被關在幢幢的小樓後，自然關住了所有的聲音。

想起自己的寶貝，女人抹去兩滴淚水，有傷心自責，但更多的是憤怒，她咬着牙：“有證據嗎？”

霧南虞搖搖頭：“沒有。”

“……”女人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她的情緒緩和下來，既然事情無法挽回，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讓那些王八蛋血債血償：“明天我們去神廟吧，我要證據。”

“我……”霧南虞指指自己的眼睛：“不會幫倒忙嗎？”

“你和别人不一樣，你有良心。”女人終于能仔細地打量他，她開着玩笑：“你是被哪個大老闆關到這裡的？”她向四周看去：“這裡的物件，可不是貴，是很貴很貴，不過你值得這麼好的。”女人露出笑容。

“你知道為什麼你隻說了一句，我就信了嗎？那狗屁檢查員說的話，我一個字都沒聽。我連車都沒敢打，跟着地圖從小路走上山的，我心想，要是在路上被熊吃了，死了就死了，那就是我的寶貝怨我，不想讓我來找他，結果老天保佑，還讓我找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