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淮生:[?]
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個标點符号,棠梨看到卻有點頭皮發麻。
她趴下,臉埋在腿上,長久地吐了兩口氣,短短幾秒鐘,還沒決定,那側人的語音撥了過來。
她被震動的鈴聲吓了一跳,揉了揉頭發,直起身,盯着屏幕看了幾秒,才接起來。
電話接起,她不說話,聽筒對面也沒聲音。
但男人很顯然在聽,她能聽到他拉上車門的聲音,還有呼吸聲。
良久,對面人問:“來不來?”
兩人僵持一會兒。
許久,棠梨攥了攥手機,啞着嗓子:“我去吧...”
電話再挂斷,她深吸一口氣,從座位站起來,搜索盛淮生發來的那家酒店地址。
盛淮生發來的酒店不是盛家旗下,但也是北城最好地段的一家。
某個瑞士連鎖品牌,臨着内湖,去年新拔地而起的一棟樓,頂層套間的價格是棠梨在澳洲留學一年的學費。
即使棠梨家已經算小有資産,但這家酒店的價格還是令人望而生畏,更何況她家現在情況不太好,平常她更沒有機會來這種地方。
半小時後,棠梨打車到地方。
從酒店一層進去,剛走到前台,已經有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員對着耳機說了一句什麼,把房卡遞上來。
工作人員是個小哥哥,一米八左右的個子,混血長相,笑起來有點讓人迷在他的微笑裡。
他中文很标準,又告知了一遍棠梨房間号,以及電梯間所在的方向:“客人交代,您直接上去就可以。”
棠梨點頭,低頭看房卡的時候心裡還有點躊躇,之後再擡頭,想起來的路上弄髒的衣服。
“你們這邊可以叫客房服務,洗一下衣服嗎?”她聲音溫柔。
剛過來時下雨,她的裙子裙擺長,被弄髒了。
混血小哥扶着耳機,微笑:“可以,我稍後上樓幫您收取衣物。”
棠梨點頭:“謝謝。”
晚上七點,天幾乎已經暗下來。
棠梨刷卡進到房間,盛淮生還沒來,套間空空蕩蕩,光線也暗。
她摸開牆面燈的開關,在玄關處站了會兒,感覺身上黏膩膩的不舒服,剛過來時淋了雨,現在衣服還粘在身體上。
她興緻不高,起身去卧室,拿床頭的手機給前台打了個電話,跟工作人員約定半小時後來取衣物,再之後電話放下,拆了頭發走進浴室。
洗到一半,她聽到卧室門開的聲音,突然想起來剛剛走神,忘了跟盛淮生說自己已經到了。
聽到逐漸走近的腳步聲,她吓得喊了一句:“盛淮生?我在洗澡。”
盛淮生知道她在洗澡,但在門口稍停了一步,還是推門走進去,玻璃門後的人看到他的身影,立馬擡手扯了浴巾,把自己裹起來。
玻璃門很透,棠梨水都沒來得及關,水流從上面沖下來,直接把她裹在身上的浴巾澆濕。
她是真的沒想到盛淮生會直接進來,看着他的方向,磕磕巴巴:“我說了我在洗澡......”
男人很高,眉眼淩冽鋒利,是那種張揚中偏一點野性的帥,很容易抓住人的視線。
兩人隔着玻璃對視幾秒,盛淮生說了句:“那怎麼了?”
他語氣太自然,棠梨不自覺又往後退了一步,手拉着浴巾,尴尬得腳趾蜷起來。
兩秒後,男人貌似瞥了眼她肩膀上的泡沫,轉身打開洗手台的水龍頭,洗手。
棠梨等了一會兒,直到盛淮生洗完手再走出去,她才打開水接着洗。
十幾分鐘後,頭發吹到半幹,因為剛穿的裙子要送出去洗,隻能穿了睡袍出去。
睡袍穿得整齊,甚至内衣也穿在裡面,她拿着要洗的衣服出去。
盛淮生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正在看手機,聽到聲音,擡頭看了一眼:“拿着衣服幹什麼?”
棠梨:“叫了洗衣服務。”
話音落,門鈴聲響起,棠梨走過去開門,門外是剛剛在一樓見過的混血小哥。
男生确實長得好看,也實在年輕,看起來十八九。
他笑起來很有親和力:“您好,客房服務,是這件衣服嗎?”
棠梨向他示意裙子肩膀處的污漬:“好像是蹭到鐵鏽,這點,淡紅色的,可以洗掉嗎?”
棠梨:“盡量快一點。”
約客房服務的時候她忘記了,衣服送出去她就沒得穿了,總不能拜托盛淮生幫她買,很奇怪。
男生點頭:“可以,但具體要多久,我需要跟洗衣部确認才能給你答複,稍後會......”
棠梨聽到身後有人走過來。
盛淮生實在太高,他繞過來擋在她身前,她根本看不到門前的男生。
“你幹什麼,我......”她試圖說話。
盛淮生一手撐着門,回頭看她:“你回去。”
棠梨觸到他的眼神,半秒後,解釋:“我要問問什麼時候能洗好。”
盛淮生還是那句話:“你回去,我跟他說。”
兩人四目相對一會兒,棠梨沒再強求,後退了兩步,往房間裡走。
盛淮生視線再轉過來,落在男生手裡的衣服上。
棠梨剛把衣服遞給他,他還沒來得及放進身旁的收衣筐,此時他右手正抓着那件白色的襯衣裙,裙子被他抓出一些褶皺。
盛淮生目光上擡,從那件裙子平穩地落在男生臉上。
幾分鐘後,棠梨再從卧室出來,看到從玄關處走回來的盛淮生。
“我的衣服......”她想問問什麼時候能洗好送回來,她還要穿。
高挺的男人在餐桌邊坐下:“讓扔了。”
棠梨:“什麼?”
盛淮生手機輕丢在桌面,語氣冷淡:“安排人給你買了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