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後,通話被挂斷,棠梨手機拿下來,莫名其妙地看了眼顯示斷掉的手機屏幕,正想吐槽對面人不正常的時候,他又打了視頻過來。
大晚上的,莫名其妙打視頻,棠梨被吓一跳。
她沒接,但對方耐心極好,第一個斷了之後,他又打了第二個,這樣一連打了三個。
等到第三個快結束時,棠梨終于接起來。
視頻接通,屏幕裡彈出盛淮生的身體,他沒穿衣服側對着鏡頭,正在往面前的杯子倒水,甚至下面也沒有穿,隻圍了一條浴巾。
他倒完水,拿着杯子轉身正對屏幕,棠梨能看到他小腹往下隐隐約約的青筋,延伸,埋在浴巾裡,挂着水珠,野性又有張力。
棠梨心裡一跳,差點把手機丢出去:“你幹什麼不穿衣服。”
盛淮生靠着一側桌沿,視線先是在她身後掃視一圈,再是:“這麼叫不怕你身邊的人聽到?”
“.........”棠梨憋着氣不說話。
盛淮生視線掃着她身旁,又說了句:“你把鏡頭轉過去,我跟他說兩句。”
?
棠梨悶着聲音:“盛淮生你有病啊...”
盛淮生不說話,隻是她不動,他就這樣單手拿着杯子,一直盯着她。
兩人對視五秒,棠梨終于遭不住,手機胡亂左右擺了下,往被子裡縮:“什麼人都沒有。”
盛淮生:“再拍一下對面。”
棠梨一半腦袋露在被子外面:“什麼?”
“剛剛沒拍到,”盛淮生依然靠着桌台,沒換姿勢,“鏡頭對着你身後,轉一圈,三百六十度。”
這句之後盛淮生沒說話,但有一種如果她不這樣做,今天這視頻就有打一晚上的架勢。
棠梨和鏡頭裡的人對視,之後不想多廢話,再往被子裡縮了縮,轉成後置攝像頭,對着房間照了一圈。
鏡頭再轉回來時,她聽到盛淮生“嗯”了一聲。
再落眸時,她忽然從盛淮生這樣的行為裡得到了一絲怪異的安全感。
她從成年後就沒有被父母這樣查過崗,或者說小時候,從記事起就沒有被父母查過崗。
棠之河先是忙公司的事情,再是忙她繼母和兒子的事,至于梅琬,大抵是對婚姻和家庭都失去了信心,什麼都不管。
那時候放學,會有司機或者公司下屬來接她回家。
常常回到家是一個人,做完作業到淩晨,打開門看到外面客廳,還是一個人。
不過她隻陷入了回憶片刻,再擡頭,和視頻裡的盛淮生對視。
兩人對視良久,棠梨不自在地問了句:“你打電話幹什麼?”
大約是真的确定了她身邊沒人,盛淮生握着水杯往旁邊走了兩步,在椅子上坐下來。
盛淮生:“沒什麼,事情忙完了。”
棠梨:“你現在在哪裡?”
盛淮生掃她一眼:“南城。”
棠梨:“你不是過兩天才去?”
“有事提前來了。”
聊過兩句之後,棠梨再找不到話題,氣氛又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棠梨不知道他找自己幹什麼,有點像下了班沒事了就給她打個電話,但問題是為什麼要給她打電話?
她停了停,低眸看被子上的一處折痕:“你的錢我還給你了。”
“什麼套要十萬......”她硬着頭皮說。
“鑲金的套。”對面人道。
“,,,,,,,,,”棠梨無語了,她覺得就不能跟盛淮生正常交流。
她往上拉被子,咕哝:“我要睡了。”
盛淮生像是沒聽到她的話,眼神落在她身上,透過屏幕盯着她。
他的視線如有實質,她又開始脊椎骨發麻。
“聊一會兒。”他說。
棠梨讷讷:“聊什麼?”
她看着盛淮生的臉,估計他是想不到,緊接着就聽到他說:“你想聊什麼?”
棠梨非常奇怪,她不想聊,她有什麼跟他聊的。
她眼皮半垂,不說話,對面似乎也感覺到了。
他換了坐姿:“我周五回去。”
棠梨:“嗯。”
又默了一秒,對方提出來:“你來接我?”
棠梨看過去。
她那天約了和盛斯林吃飯,城北那些店的事,盛家果然能幫上忙,盛斯林晚上才給她打過電話,說這幾天有很重要的會,隻能周五才有時間見她,跟她詳細交流她家的情況。
盛淮生見她不說話,眉心稍稍蹙起:“你周五有事?”
棠梨不想說她要和盛斯林吃飯,盛淮生和盛斯林關系很緊張,她不想因為這件事解釋一大堆。
她還要睡覺。
頓了兩秒:“嗯,要和思慧逛街。”
反正盛淮生也是周五才回來,總不至于遇到她和盛斯林吃飯。
對方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來她表情有異樣,又問了一遍:“确實是和姚思慧逛街?”
棠梨點頭,想趕快把這件事翻篇:“對,和她逛街。”
幾秒後,盛淮生把杯子放回桌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