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觀瑜慢條斯理從地上起身:“你堵我的路就是為了摸我呀?”
……他明明沒有摸,隻是胳膊碰到了!
可這種話秦骁是辯解不出來的,他攥着拳頭,頭頂都要冒煙了:“……不是!”
祝觀瑜走近來,幾乎要貼在他跟前,秦骁不由退了一步,就聽他在耳旁低聲問:“那今日到底是為什麼堵我?”
秦骁擡眼看他。
祝觀瑜琉璃一樣的黑眼珠盯着他:“跟在你身邊那個,是宮裡的人罷。”
秦骁張了張嘴,還未說話,衆人匆匆追過來,李聞棋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别打了、别打了,你們沒事罷?……哎,秦骁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秦骁立刻把臉轉到了一邊。可李聞棋哪能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看笑話機會,兜着圈子繞着他追着看:“你臉紅了,你真臉紅了,我沒看錯,耳朵尖都紅了,你剛剛絕對幹壞事了。”
秦骁一句話都說不出,祝觀瑜輕笑一聲,故意道:“我受傷了。”
臉紅到脖子根的秦骁登時連背都繃緊了。
祝觀瑜撫了撫胸口:“這兒傷了。”
丁啟驚呼:“怎麼能傷坤君的胸口,太過分了!”
衆人譴責的目光齊刷刷掃來,李聞棋更是恨鐵不成鋼:“你是豬啊!坤君的胸口用手摸都不敢摸,你居然用腳去踹!”
秦骁争辯也不是,不争辯也不是,憋得滿臉通紅。
祝觀瑜總算占了上風,大度地表示:“一點兒小傷,隻要世子爺再給我烤兩隻兔子,這事兒我就不追究了。”
李聞棋:“大公子您不知道,秦骁這小子就是護食還好吃,他親手烤的錦雞,連我都沒吃過,剛剛給您烤一隻錦雞那已經是……”
秦骁:“好。”
李聞棋:“?”
秦骁你小子今天怎麼回事?專門拆我的台!
我還是在幫你說話!
他眼睜睜看着秦骁又回到篝火旁,叫下人重新生火,繼續給祝觀瑜烤吃的——反常,太反常了,難道剛剛挨了大公子一頓揍,醍醐灌頂,千年的鐵樹開花了?
秦骁将兔子和果子狸烤了,還用銀刀一片片切好,才遞給祝觀瑜,祝觀瑜端着盤子吃着香噴噴的、切好的烤肉,志得意滿:“味道不錯。”
秦骁瞅着他不說話。
祝觀瑜瞥他一眼,秦骁也端着盤子呢,隻是那盤子裡的都是祝觀瑜挑剩下的,看起來怪可憐的。
祝觀瑜挑眉:“你想吃我這份?”
秦骁搖搖頭,片刻,才道:“大公子怎麼認得出宮裡的人?”
祝觀瑜:“怪裝模作樣的,一眼就看出來了。”
他往旁邊瞟了一眼,那人在秦骁的随行隊伍中,同侍從們不遠不近坐在七步開外的火堆前,他便故意湊近些,同秦骁耳語:“既然你都摸過我了,就告訴我他是誰的人罷?”
秦骁:“……”
祝觀瑜聲音更低,語帶調笑:“還是你想再摸一摸?”
他将不遠處那人上上下下掃了個遍,才收回視線,卻發現面前這人的耳朵尖全紅透了。
李聞棋一直觀察着他們呢,把腦袋湊過來:“大公子,你同他講什麼悄悄話?”
悶頭燒火的秦骁轉頭瞪了他一眼。
李聞棋:“瞪什麼瞪,我跟你講,你今天很反常,反常得讓我感到陌生。”
說着,起身跑到這邊的篝火堆坐下:“大公子剛剛同他說些什麼?”
祝觀瑜支着下巴:“我問他,這身好功夫怎麼練的,胳膊硬邦邦的,跟鐵鉗一樣。”
秦骁一愣,霎時回想起剛剛把祝觀瑜壓在身下,胳膊頂住他的咽喉時,手臂下那陌生的、綿軟而溫熱的觸感——那是坤君的身體。
他心口猛然一熱,一種前所未有的、逾越的戰栗從尾椎骨蓦然升起,像蛇信一樣蜿蜒而濕漉漉地沿着尾椎舔上來,小腹一陣酥麻,秦骁刹那間臉全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