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觀瑜冷冷盯着籠中,心中盤算着待會兒趁人不備奪下身後抵着自己的那把火铳,隻是李聞棋還在他們手裡,他們又人多勢衆,真是十分麻煩……
這時,籠中傳來一聲慘叫,并不是那名高而勁瘦的面具年輕人,反而是比牛還壯的熱紮哈,他滿口鮮血,發出歇斯底裡的痛叫,可叫聲卻像悶在喉嚨裡——他的舌頭被活生生拔下來了!
鐵籠底下的看客們發出難以置信的驚呼。
“怎麼可能?他拔了熱紮哈的舌頭?”
“我都沒看清,剛剛他怎麼出手的?”
“他肯定帶暗器了!他耍詐!”
二樓雅間,雲望山的臉色微微一變。
方才籠中的動靜,底下那些武功稀疏的看客們沒看清,可他是看得一清二楚——兩人迎面撲向對方,面具人卻在即将交手前一躍而起騎在熱紮哈肩上,扯着他的頭發逼他仰起頭張開嘴,一把就拔斷了他的舌頭,動作之迅速、下手之果斷、力氣之蠻橫,無一不表明其實力遠在熱紮哈之上,這簡直不是在比武,而是在行刑!
他盯緊了鐵籠之中,旁邊的祝觀瑜也一瞬不瞬盯着籠中比武——或者說,是盯着那名戴面具的年輕人。
出拳密不透風,下盤極其穩固,熟悉的路數,熟悉的身形,是秦骁!
祝觀瑜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方才他自己被架在窗前都沒這麼心驚膽戰,這可是以命相博的比武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萬一秦骁一招不慎……糟了,他左臂的傷還沒好!
老天爺仿佛聽見了他的心聲似的,怕什麼來什麼,下一刻,橫沖直撞的熱紮哈歪打正着扭住了秦骁的左臂,秦骁的動作登時一滞。
祝觀瑜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幾乎不敢去看鐵籠之中——
熱紮哈瘋了一樣抓住秦骁左臂一扭,秦骁左臂使不上力,隻聽一聲令人牙酸的骨頭折斷聲響,他在左臂彎成不可思議的扭曲形狀下一翻身,兩腿夾住熱紮哈脖子狠狠一擰。
咔嚓——
頸骨斷裂聲響。
熱紮哈雙目圓瞪,腦袋扭曲地歪向背後,撲通一聲倒地。
祝觀瑜吊着的一口氣猛然松了,随即看向鐵籠中的秦骁——他依然站着,可是面具下露出的半張臉已經慘白,汗珠從額上滑落到下巴,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
他的手斷了。
祝觀瑜鼻子一酸,眼睛居然有些發熱,心也跟着發起熱來。
這個傻子,吓死我了。
“我赢了。”在底下一衆看客難以置信的目光和唏噓聲中,戴着面具的年輕人看向二樓雅間窗口,道,“美人是不是歸我?”
雲望山頓了頓,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他隻能道:“當然。賞金和美人都是你的。”
就看你有沒有命來拿了。
他命人放下鐵籠,場外看客大多下注了熱紮哈,此時見面具年輕人走出來,個個都拿不善又畏懼的眼神上下打量他,竊竊私語。
“熱紮哈在黑市也混了好些年頭了,比武場上從沒輸過,這人是什麼來路,幾招之内就打敗了熱紮哈?”
“沒聽說過呀,還戴個面具,也看不見長什麼樣。”
“既然他這麼厲害,怎麼還被少主抓住了呢?”
“少主手底下的高手多呗,而且剛剛看他左臂是有傷的,肯定是交手時落了下風。這會兒左臂徹底斷了,更逃不出少主的手掌心,我賭他拿不到錢也得不到人。”
衆人的議論聲傳入耳中,戴着面具的年輕人卻面不改色,一步一步穿過人群,跟着打手走到了二樓雅間。
一進門,雲望山笑吟吟看着他:“好身手,真是出乎意料。”
面具人卻沒看他,而是徑直看向窗邊的祝觀瑜,目光對視的那一瞬間,祝觀瑜立刻朝他左邊使了個眼色。
面具人猛一側身避過左邊一人偷襲,一腳踢落了來人手中的火铳,電光火石之間,祝觀瑜飛身上前,一把抓住了飛出的火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