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淵……這一千年我離開是有原因的。”觸手攀爬的酥麻直竄脊椎，趁着潮淵正在撕扯千機線，簡汐音看向他魔化的下身，“可你卻沒有遵守承諾。”

“是師尊先食言的！”魔氣突然暴漲，潮淵将她按上婚床，“我明明已經修煉成人形了，可您卻消失了！十世輪回咒，我每輪回一次便會朝着這副模樣更接近一點！”

簡汐音瞬間發動神識洞悉，潮淵的眼神空茫了一瞬，卻又回神笑了起來：“師尊想入我的識海？何需親自動手，我送您進去。”

話音剛落，簡汐音看見他張開嘴，耳畔響起了海妖吟唱。

不能聽！簡汐音立刻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然而已經遲了，她感覺自己的意識在無盡的重重幻境中不斷下墜，墜入鋪天蓋地的喜帳。

與此同時，現實中的簡汐音瞳孔泛起霧翳，如同被蠱惑般慢慢靠近了潮淵，指尖撫上他的後頸，與他唇齒相觸。

十重幻境在翻湧的喜帳中明滅閃現，每個場景都是潮淵不同輪回的死亡現場。

從他被剜目取珠，到牢房裡手腳戒斷，到萬箭穿心，最後定格在小藍模樣的潮淵被簡汐音手中的匕首刺中心髒。

“真好啊……現在師尊的氣息浸透靈台了。”潮淵喟歎的聲音在大紅帷幔間流轉，“師尊看仔細些，這些都是您欠我的。”

“我欠你的？”簡汐音冷笑了起來，“是誰給你下的十世輪回咒？又是誰操縱我的身體來自戕？”

她突然對自己發動了“春風化雨”，現實世界中的簡汐音神識蓦然清明，她一把推開潮淵，将自己已經滑落肩頭的衣服攏好，“你總說我抛棄你，你以為我為什麼會來雲浦村，潮淵？”

“不是為了尋找我第十世轉世的身世，幫顧歸岚那些人尋找魔氣根源？難道是來找我的嗎？”

“我知道小藍是你。“簡汐音望向窗外翻湧的海水，“門派大比那夜，小藍歌聲裡藏着你的呼喚。潮淵，我原本是來帶你回家的。“

反正都被發現了，與其被動不如主動出擊，至少海邊波及人少。

潮淵耳鳍驟然翕張。

“可我沒想到雲浦村會變成現在這樣……”簡汐音垂下眼簾，“當初你雖然性子極端，但本性純良，如今不僅堕魔，還濫殺無辜，我對你很失望。”

“無辜？”潮淵大笑了起來，“那九人皆是虐我者及其轉世！師尊豈會不知，鲛人的愛恨，不是愛至灼沸海水，便是恨到啖其血肉！”

“那雲浦村其他人呢？”簡汐音看着他問道，“你放任自己堕魔，用魔氣侵染村民，你我感情，當真要湮滅在這滔天魔焰之中嗎？”

“我心中的潮淵，是當年那個會對着月光唱安眠曲，會擱淺的小魚送回深海的鲛人少年。”簡汐音别過頭說道，“如今你這般模樣，莫說是道侶，你我恐怕連師徒名分也……”

“那便不當師徒！”潮淵抓住她的雙肩，再次将她按回婚床，“我要做纏你永世的深淵——簡汐音，看清楚，這才是完整的我！”

“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簡汐音伸手摸上他的臉，指尖碰到他耳後的鱗片，“你把我擄進海裡的時候，白青崖、墨漓、顧歸岚他們都看見了，你能關我多久？”

“至少能關到你心甘情願與我結契為止。”潮淵抓住她的手，“師尊在等他們來救你？死心吧，海底結界是用我十世因果之力構建，待結界破碎那日……”他輕輕舔去簡汐音指尖沾上的海妖血，“師尊早該烙滿我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