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亂終于被成功鎮壓,當慕容訣返回寝殿時,他蒼白的臉上還濺着敵軍的血。
“看夠了?”他看向窗邊的簡汐音,簡汐音轉過身來面對他,腳踝銀鈴随着她的動作清脆作響,慕容訣的目光順着聲響落在她轉身時露出的足踝上,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好看嗎?”
“魔尊将我囚于此地,除了觀戰還能做什麼?”簡汐音視線不着痕迹地掃過他腰間的令牌,“不知魔尊可需要我道一聲‘恭喜凱旋’?”
“你能做的事可不少,都快把我這兒翻了個底朝天了。”慕容訣緩步逼近,在她耳畔低語,“那些詛咒,是你下的手筆吧?”
簡汐音露出無辜的神情:“我不知道魔尊在說什麼。”
“别裝傻,纏魂鈴可不會說謊。”他擡起簡汐音的下巴,眼裡閃過一絲興味,“我倒是小瞧你了,赤焰鬼與九幽閣主這等修為,竟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間。你又給我下了什麼詛咒?”
“你覺得我給你下了什麼詛咒?”
“情咒?”慕容訣漫不經心的摩挲着她的下颌,“或是幻咒?”
簡汐音:???什麼東西?
她歎了一口氣,既然都被識破到這種程度了,她也索性不裝了:“既然你已經看破,那我也不再隐瞞了。我沒給你下詛咒,我也不是來殺你的。”她直視慕容訣的眼睛,“我想知道因果力的真相。”
“因果力?”慕容訣突然收緊手指,抓緊她的下颌,“區區天劍門弟子,是怎麼知道這個東西的?說,派你來的人是誰,是朱玉雲嗎?”
簡汐音平靜回答:“不是。”
“難不成是沈寒星?”慕容訣低頭凝視她,“那瘋子臨死前還惦記着要來殺我嗎?”
你好意思說人家是瘋子呢。
“不是沈寒星。”簡汐音看着他,突然彎起嘴角,“因為——”
話音未落,希音劍铮然出鞘!
“沈寒星在這兒呢。”
纏魂鈴搖晃聲音中,擁有沈寒星神識的劍精準劃過他腰間令牌懸繩,慕容訣袖中魔氣尚未凝聚,令牌已墜地瞬間被劍尖接住。
慕容訣瞳孔驟縮,簡汐音方才那一劍,分明是沈寒星獨步天下的天劍九式——連最細微的腕轉都分毫不差。
“你到底是誰……”他反手握住劍鋒,任血滴落在地,步步逼近簡汐音,“與沈寒星有何淵源?你是他弟子?此劍從何而來?為何蘊藏如此強烈的他的劍意?”
他振袖一揮,魔氣席卷而過,簡汐音身上的易容丹失去效力,僞裝褪去,露出她原本的容貌——鼻梁更挺,眼尾更挑,唇峰更薄。
慕容訣呼吸凝滞了一瞬,眼前人分明是陌生樣貌,卻讓他覺得無比熟悉。
趁他失神的刹那,簡汐音轉身将令牌插入暗格縫隙之中,隻聽一聲輕微的“咔哒”聲,暗格門應聲彈開。
裡面靜靜躺着一幅畫卷。
她的指尖剛要觸及畫卷,背後突然傳來刺骨寒意。慕容訣的骨扇抵住她的後頸,簡汐音感到自己似乎隻要輕輕一動,鋒利的扇緣就能割掉她的頭顱。
“我準你碰了嗎?”他的聲音冷得像冰,“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魔尊不是早說過麼?我是某人的替身啊。”簡汐音唇角微揚,“沈寒星以身祭劍,我承他遺志執劍,劍魄擇我為主罷了。”
骨扇朝前再進一寸,簡汐音幾乎能聽到頸部布料劃破的聲音,慕容訣的聲音帶着一絲焦躁:“沈寒星的劍骨怎麼會擇你為主?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系?”
“魔尊能拿我當某人替身,劍尊為何不能?”簡汐音輕笑出聲,“這個關系,你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