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肯定有鬼。
提醒…還是…不提醒?
背後陰風陣陣,賀鹽手裡把弄着黃符,跟在隊伍後邊晃蕩,眼前是四個年輕的後腦勺。
恍然間,她看見腦袋像落地西瓜一樣破裂,紅色的血液和白色的腦·漿迸濺,星星點點的血·液糊了她一臉。
賀鹽下意識舔了舔嘴唇,嘗到一點鐵鏽味。她用指腹摸了上去,借着手電筒的光,看見了一點點血,估計是嘴唇破了。
“跟上,别掉隊。”
何三柏回頭看見賀鹽落在隊伍後面,往回走了幾步,拉起賀鹽的袖子。
賀鹽驚訝地眨巴眼睛,看着衣袖處的緊緊抓着的手指,附在何三柏耳邊悄悄說:“我覺得,後面有鬼。”
何三柏:“你跟着蘊川,我去找隊長。”
說完,賀鹽看見何三柏快步走到隊長身邊,兩人貼在一起耳語。
何三柏:“賀鹽說後邊有鬼跟着。”
劉念潭當機立斷:“看來是我們上當了,幹脆引蛇出洞。”
何三柏:“我去通知蘊川,蘇行就算了,他演技太差,就讓他以為我們真的迷路算了。”
蘇行慌張地看向四周,聲音顫抖:“怎,怎麼了嗎?”
何三柏面色如常,随便扯了個謊:“沒怎麼,我怕下雨,和隊長商量對策。”
何蘊川立刻心領神會,不能讓蘇行知道的東西,也就隻有鬼了。
她走到蘇行,故作擔憂地說:“要是下雨羅盤就不靈了,這裡我對怨氣最敏感,你把羅盤給我看看,我對一對。”
蘇行臉上帶着讨好的笑,毫不懷疑就把羅盤交給了何蘊川。
符、陣、劍,他從小就一竅不通,如果不是為了讨好劉念潭,他肯定不願意半夜來這荒山抓鬼。
在劉念潭的帶領下,一行人漸漸偏離方向。這一路,何三柏貼了幾張黃符在不顯眼的位置,希望能在對戰時起到作用。
目前隊伍的站位是:
劉念潭
蘇行
何蘊川、賀鹽
何三柏
每一次不經意的沉默,賀鹽都會用餘光瞥向蘇行,看他從小心翼翼到惴惴不安,賀鹽在心裡猜測什麼時候他會崩潰,這一次、還是…下一次。
天越來越黑,蘇行緊張地咽下口水,恐懼漸漸湧上心頭,聲音帶着哭腔:“我們是不是,是不是走錯了方向啊。”
劉念潭出聲安慰:“怎麼會呢,蘇行你别自己吓自己。”
何蘊川幫着搭腔:“别這麼膽小,我們三在,有什麼好怕的。”
賀鹽挑着眉,興緻勃勃地看她們哄騙蘇行,這份觀察輕飄飄的,像是觀察溺亡昆蟲的小學生一樣單純,隻是好奇。
突然,蘇行感到有什麼東西劃過他的脖頸,他越想越覺得那像是鬼的指甲,冰冷、尖銳,不像活人。
“啊啊啊啊!”
蘇行一下子恐懼地大叫起來,雙手着急地在空中摸索,想要握住同伴的手。
随着他的尖叫,濃霧一下籠罩整片山林,手電筒照出的亮光完全不起作用,蘇行覺得這山像是張開了血盆大口,越加可怕。
他身體繃得緊緊的,害怕到忍不住出聲:“蘊川、隊長,你們在哪裡啊。”
在蘇行尖叫的一霎那,劉念潭、何蘊川、何三柏立刻就警戒起來。
三人迅速背對背集合,緊緊握着手裡的武器,小心地将靈氣釋放,探尋鬼的蹤迹。
就像飛機失事時,家長最先戴上氧氣面罩。
十幾年來,劉念潭、何蘊川、何三柏接受的教育一直是:敵暗我明的危急時刻,比起救隊友,率先祓除怨鬼才是最好的救援。
…
濃霧彌漫的時候,賀鹽看着眼前熟悉的大霧,在心裡狠狠吐槽:“怎麼是個鬼都能放霧。”
緩過神來,她看着周圍陌生的景色,在心裡無語地打出六個句号。蘇行恐怖的尖叫完全聽不到,賀鹽覺得劉何三人肯定也不在附近。
沒有半點猶豫,她狂按與“引路人”的聯系鍵。
引路人的機械聲響起:“這裡是引路人,請問需要什麼幫助。”
“呵”賀鹽勾唇冷笑,一字一句緩緩說道:“我覺得,你們遊戲是在針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