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亭像是空了很久,賀鹽扒拉在窗戶上,拿手機上的光照了一下,監控錄像屏黑着,裡面堆滿了雜物。
哎?
賀鹽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從裡面傳來,于是把臉貼在玻璃上向裡看去。
玻璃上出現了一張人臉,她兩挨的是那樣近,眼睛對着眼睛,仿佛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賀鹽的瞳孔收縮了一下,下意識退開,同時從兜裡把裁紙刀拿出來。
下一秒,生鏽的門鎖嘎吱作響。
賀鹽興奮地把小刀舉在胸前,是鬼嗎?
吱呀—— 門開了。
是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人,短短的頭發像是刺猬一樣,健碩的肌肉把衣服撐得鼓鼓囊囊,粗糙的手舉着榔頭,一臉兇神惡煞:“喂,幹嘛的。”
是人啊
賀鹽一臉興緻全無的樣子,收起小刀,揮揮手準備直接進小區:“路過的。”
女人粗着嗓門問:“你那什麼表情?”
賀鹽哦了一聲,失落地說:“我還以為你是鬼呢。”
女人眉毛一挑,譏笑着說:“第一次見着人找鬼的。”
賀鹽真誠地看着她問:“你知道哪裡有鬼嗎?”
女人從兜裡摸出一根煙,靠着亭子,還是那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小鬼,别自找死路。”
說不通就不說了,賀鹽眨眨眼睛,轉身就走。
“等等“,女人出聲叫住她。
賀鹽轉過身來,等着她繼續說。
“這裡沒有鬼,要有鬼我早死了”,女人猛地吸了一口煙,繼續說道:“這裡隻有殺·人·犯”。
女人慢慢吐出一口煙:“收起你的多餘的好奇心,趕緊回家去。”
香煙像是吸人情緒的妖怪,她的眼底空蕩蕩,孤寂地站着,像是無人問津的雕塑。
敏銳地捕捉到隐藏在煙霧裡的善意,賀鹽理直氣壯地說:“那你告訴我,這裡發生了什麼。”
“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賀鹽一副“我在實話實說”的樣子:“棺材我天天見,見了也不落淚。”
女人哼笑一聲,恹恹地說:“一個月前,這裡出了一樁命·案,一家四口死在了家裡。警·察來查過了,沒有異常,找不到兇·手。”
“一個星期前,有個男的,好像是什麼靈異主播”
女人輕飄飄地說:“死了”
女人看過去,沒想到賀鹽對這沒有反應,繼續說道:“找不到殺人犯,謠言就變成了這裡鬧鬼,五個人都是鬼殺的”
“就這樣,你該回家了。”
賀鹽:“那你是誰?”
女人神色疲倦,轉動着手裡的榔頭說:“我?一個破流浪的罷了。”
聽完故事,賀鹽搖搖頭,一副心馳神往的樣子,語氣堅定:“它在等我,你不懂,這是雙向奔赴”
難得遇到一個主動勾搭的鬼,賀鹽簡直要流淚了,一想到那一句“不好吃的”,她的心就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