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聲遲疑了一瞬：“謝謝。”

賀鹽敏銳地抓住了那一瞬的遲疑，在腦海裡大呼小叫起來：“哇哦，你該不會沒收到過禮物吧！”

引路人：“……”

“經過查詢，該問題與遊戲無關，玩家是否還有其他問題。”

賀鹽拿筆隐秘地戳了戳懸浮光闆，直白地問：“你會在系統日記裡記下我們的談話嗎？”

滋滋—— 耳邊傳來一陣微弱的電流聲。

“已重新分析，該問題與遊戲無關，玩家是否還有其他問題。”

賀鹽沒有理會，斷開意識連接，眼睛裡閃動着意味不明的情緒，嘴唇張合無聲地說：“你、可、别、忘、了、我、哦。”

滋—— 滋—— 又是一陣電流聲，緊接着機械音在賀鹽腦海裡再次響起：“本次服務到此結束，祝玩家遊戲愉快。”

真是不經逗，賀鹽合上筆蓋輕笑。

中午放學鈴響後，同學們腳步匆匆三三兩兩結伴吃午飯去了，教室已經沒有了其他人。

賀鹽轉頭看見劉念潭工整的筆記，再看了眼自己桌上的紙元寶，頭頂冒出疑惑的問号：“你…聽課？”

劉念潭的表情空白了兩秒，墨水順着筆尖在紙上留下黑點，這才反應過來，喃喃着說：“對哦，我都已經高考完了來着。”

賀鹽點點頭，繞過幾張桌椅，站在易亭明的位置旁看桌面是否有信息。

易亭明出事後，她的座位被班主任保留了下來，說是高考完拍紀念照一個人都不能少。

劉念潭：“怎麼樣？”

賀鹽：“桌面倒是沒有什麼，連小刀劃痕、筆尖劃痕都沒有。我記得資料上說她隻有160，這個班明顯是按照身高排位置，她應該坐在更前排才對。”

劉念潭停下腳步，把筆記本順手放在旁邊桌子上，俯下身邊寫邊說：“我先記下來，你繼續看。”

指尖擦過桌面，賀鹽把手掌翻過來看了看，繼續說道：“桌面沒有灰塵，看來最近幾天有人幫她擦過桌子。她已經死一個月了，這個人要麼是她的朋友，要麼是個善心人，要麼就是問心有愧。”

調查時，賀鹽臉上的玩世不恭都消失了，她抽出桌底的椅子，半跪在地上查看是否留有線索。

賀鹽簡明扼要地彙報：“椅子正常，沒有劃痕，沒有灰塵。”

抽屜有些暗，賀鹽打開手電筒，第一眼看去沒有異常。

她把手機放回口袋，兩隻手的手掌貼在抽屜上方，一寸寸摸索過去。

突然，指尖感受到凹凸不平，賀鹽拿出手機，伸入抽屜開啟閃光燈拍了一張照片。

劉念潭走了過來，蹲在她的身邊問：“發現什麼了？”

照片裡的字是鏡像的，賀鹽看了一眼，很快讀了出來：“我的世界不再流動。”

劉念潭疑惑地複述道：“我的世界不再流動？”

四目相對，劉念潭搖搖頭說：“還有其他信息嗎？”

賀鹽把手掌往桌底摸索，在右下的角落裡又找到一些文字。

紅色的

地底滲出的

紅色

流淌

死去的

眼睛

歡唱

噪音

我的生命

賀鹽平靜的聲音落下，劉念潭猶豫了一下，說道：“這是不是太悲傷了？”

賀鹽冷淡地點點頭：“嗯。”

她覺得這文字太矯情，能讀懂裡面的痛苦，但不喜歡，也沒有感觸。

拍拍手上的灰塵，賀鹽站起身來，語氣像是“今天要去那裡玩”一樣輕松：“接下來抓幾個人拷問？”

“拷…問？”，劉念潭震驚極了，協會外完成任務的手段這麼狂野了嗎？

劉念潭搖頭說：“不不不，我們是正經組織，違法犯罪的事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