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賀鹽的目光，她微微撇過頭來看了一眼，臉頰處朱砂畫成的紅圈圈就這樣暴露在賀鹽眼前。

有點可愛。

賀鹽忍不住笑了一下，在這空蕩的超市裡，笑聲一點也掩蓋不住，就這樣傳進了那人的耳朵裡。

女子聽見笑聲也不惱，偏過頭淡淡地看了賀鹽一眼，這事就算過去了。

賀鹽的瞳孔卻是猛地縮小。

不知道超市老闆哪裡進的貨，白熾燈亮得人頭暈，先前還不覺得，這回女子轉過頭來，之前燈下青玉般透亮的膚色也變成了死人慘青，臉上的紅圈看着也像是凝固的血液，更别提女子脖頸處的一圈縫合線了，氣氛一下陰森了起來。

“5元”

收銀員疲倦的聲音打破了寂靜，一下就給超市注入了活人的氣息。

付款後，那人就走了。

賀鹽眨眨眼睛，摸了摸手臂上豎起的寒毛，快步走到收銀台前問：“剛才那人買了什麼？我也要一個。”

收銀員打了個哈欠，指了指旁邊的貨架說道：“諾，看到沒，就第三層那個黃色包裝的糖，現在買兩包打7折。”

從超市出來後，騎着三輪車，賀鹽慢吞吞地向工廠開去。

那道縫合線一直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繞頸一周的縫合線…那人怕不是被砍頭了吧。

賀鹽腹诽道：“臉上畫兩個圈圈也能是僞裝？活死人這麼嚣張的嗎。”

到了工廠，賀鹽拎着袋子正打算往裡走時，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工廠大樓外牆上亮着燈牌，在黑漆漆的夜裡閃着詭異的紅光。

人

屍

工

廠

賀鹽抹了把臉，又細細地看過去，這才發現是有些筆畫沒亮起來。

賀鹽：“……” 今晚，沉默是我的新名字。

她心想：“吓到我了，還以為真有人那麼蠢幹這門生意。人.屍有什麼好加工的，肉是酸的，煉出來的人.油也是臭的，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賠本的生意。”

賀鹽走進工廠門口亮着燈的值班室，把袋子裡的巧克力、水、驅蚊水、撲克牌等東西一一擺在桌上後，大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

空調已經開到合适的溫度，涼涼的冷空氣很是舒服。

夏日蟲多，劉念潭拿起驅蚊水，朝着段轅裸露在外的胳膊噴了幾下，囑咐道：“桌上有吃的，待會你餓了就直接拿。”

段轅點點頭，眼珠轉向塑料袋，好奇地問道：“賀鹽姐姐，袋子裡那是什麼？”

賀鹽把它從塑料袋裡拿了出來，巴掌大的長方體木塊躺在她的手心裡：“哒啦~是一截木頭。”

段轅：“要木塊做什麼？”

賀鹽一臉誠懇地說道：“試一試我的天賦技能。”

天賦技能？段轅臉上閃過一絲迷茫，不過她也沒有追問下去。

時間一點點過去，距離12點還有兩個小時，三人已經玩了十幾輪的撲克。

段轅腦袋一點一點的，困到手裡的牌都抓不住，撲克落了一桌子。

賀鹽神情困倦道：“能提早召喚嗎？”

劉念潭摟過段轅，對着小孩輕聲說道：“你睡一會吧，待會我叫你。”

然後她對賀鹽說道：“可以，但錯誤的時間對方不一定會回應。”

賀鹽有氣無力地哦了一聲，從桌上拿過木塊，在心裡問引路人道：“之前不是說天賦技能是做棺材，這技能怎麼個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