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沒了聲音,協會令人意外地遵守未成年保護法,對于還在上學的她們來說,幾乎沒有接任務的機會。
一天之内拿出 500 萬以上的現金,哪怕是再得大人寵愛也不可能,除了藍倚秋。
賀鹽走到那位拍下簽名的同學旁邊,露出一個完全沒有不好意思的笑容:“交易取消。”
文幸氣憤道:“耍我們呢。”
賀鹽大大方方地說道:“正是如此。”
被賀鹽戲耍一通,她眼睛通紅,快要哭了出來。
賀鹽摸摸她的頭歎氣道:“剛成年就要面對情感糾紛, 我真是個罪惡的女人。”
說完後賀鹽輕巧地轉了個身,向藍倚秋走去把簽名拍在她桌上,輕飄飄留下一句“送你了”後灑脫地離開,黑發在空中劃出一道淺弧。
剛才還争得熱鬧的簽名,賀鹽就這樣以無所謂的态度,分文不取扔在了自己手上,仿佛給出的東西是那樣不值一提。
藍倚秋心情像是亂糟糟的毛線團一樣理不出頭緒,一時想不起該做什麼。
文幸走上前,帶着哭腔說道:“班長,我給你 500 萬,你把簽名讓給我吧。我真的很喜歡林道長,我發誓不會拿它做壞事,如果幹了就讓我被鬼分.屍。”
旁邊人也說:“班長,你讓給文幸吧。她最喜歡林道長了。”
藍倚秋同桌不開心道:“憑什麼呀,這是賀鹽給倚秋的。”
“我...”藍倚秋猶豫地垂下眼睫,她心想:“可是我也很喜歡呀。”
片刻後,她如往常一樣,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把簽名遞給文幸:“你拿去吧。”
文幸開心地摟住藍倚秋:“謝謝班長。”‘
借着交疊的身影,她悄悄把一塊玉遞給藍倚秋,那是她家裡給的保命東西。
往藍倚秋臉上啾了一口後,她快樂地跑開去找朋友炫耀簽名。
同桌扯了扯藍倚秋的袖子,張口試圖說些什麼,言語停在舌尖又被咽了下去,她自己都在為簽名的事惋惜,要怎麼安慰同樣處境的人,隻好幹巴巴地說道:“倚秋你還好吧,簽名以後還有機會的。等這事過了,我帶你去玩,你知道柯坪路新開的那家店嗎?老闆做的涼糕可好吃了,還有......”
藍倚秋擠出一個笑容道:“我沒事。”
文幸開心的話語不停灌入耳中,藍倚秋移開視線低聲說道:“我有事出去一下。”
一半是想出來散心,另一半是她也确實是要去找賀鹽。總歸是林清延的學生,不能放着不管,萬一出事了不好交代。
離開教室後,賀鹽大搖大擺直接向來時的陣法裡走去。
暗處的人向賀鹽投去奇異的眼神,沒見過自己找死的。她的任務是保護這裡的學生,賀鹽可不包含在内,出事了問就是沒看見不知道怎麼會這樣節哀一件套。
“等等!”藍倚秋氣息穩定地一個移步追上賀鹽:“你要去哪?”
賀鹽驚訝地看了她一眼,不敢相信才一節課不到的時間藍倚秋的惡意就消失不見。
林清延的簽名這麼有用的嗎?
賀鹽指向面前陣法所在的位置說道:“當然是出去。”
藍倚秋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你現在出去隻會遭罪,這裡比外面安全多了。"
賀鹽一瞬就了然了情況,問道:“外面有多亂?”
藍倚秋拉住賀鹽的胳膊:“剛得到的情報,現在普通人也無差别陷入了昏迷。協會騰不出人手保護你。”
了解了外界情況後,賀鹽立刻興奮地歡呼:“太棒了!”
呼完她繼續向陣法所在處走去。
藍倚秋扯住賀鹽,嚴肅道:“這是什麼開心的事嗎?你... 算了,這個陣法很危險,沒有老師帶隊你走不出去的。比起之後滿身是血讓老師去救,還不如跟我回去。”
賀鹽自信地說道:“那是因為你不是我。”
說完,她扭開藍倚秋的手,縱身一躍進陣法。
然後...
然後就在手指剛要觸到陣法的那一刻,被藍倚秋摟住腰拖了出來。
賀鹽臉上一層薄怒:“你怎麼說不通呢,姐這個年紀,金錢可以晚來,事業可以不來,唯有樂子不能不來。”
藍倚秋幹脆握住賀鹽的雙手,抿了抿唇道:“這不好!”
賀鹽:“哪不好?”
藍倚秋氣到直接說:“這他爹的對我不好!”
賀鹽一臉懵:“你說髒話了。”
藍倚秋幹脆地說道:“對!賀鹽,你不能這麼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賀鹽苦惱地皺起眉頭:“我沒。這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怎麼搞得我像是去送死似的。”
藍倚秋定定地看了她幾秒:“你為什麼一定要出去。”
賀鹽深情注視着面前的女孩,開始亂扯:“讓我呆在這才是生不如死。林清延還在外面,我的老師還在外面,何蘊川還在外面,她是我的朋友。”
賀鹽的話擲地有聲,她的眼中光芒炙熱,有着蓬勃的生氣:“你懂嗎?她們都在外面。我不想等一切結束了,隻能看見她們的墓碑。我們要死也得死在一塊,這樣的保護,我不接受。”
藍倚秋久久無言,啞着嗓子道:“一路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