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楊戬一個激靈,脫口而出:“蒼天為證,我不曾有什麼青梅竹馬。”
哪吒轉過身來,去扯楊戬的臉:“是你說入門前有個老相好棄你而去,楊戬,你活得太久了!從前事我竟懵然不知。”
楊戬不敢說那是騙他的,隻能低頭去堵他的嘴,于耳鬓厮磨間輕聲道:“沒有什麼青梅竹馬,你就是我的青梅竹馬。”
于是一夜鴛鴦交頸舞,翡翠合歡籠。
鄭倫捉了二将,軍威甚盛,次日又來請戰。殿上土行孫請打前陣,鄧婵玉掠後。
土行孫臨行前嘻嘻笑着彎肘去捅哪吒:“看,我媳婦。”
哪吒哼一聲,自言自語道:“我也有媳婦。”
陣前土行孫仰仗身形往下處用力,去打金睛獸的蹄子。鄭倫用杵來迎架,隻是撈不着,幾個回合,反掙了一身汗,心裡焦躁起來,急把杵一晃,鼻子裡白光噴出,“哼”然有聲。
土行孫眼看耳聽,魂魄盡散,一跤跌在地下,被飛走而來的烏鴉兵拿了,綁起來挂在旗杆上。
鄧婵玉把戰況看在眼裡,把刀飛來直取。鄭倫手中杵劈面打來,幾個回合,鄧婵玉招架不住,撥馬要走,被鄭倫一杵打傷右臂,忙取五光石,劈石打去,趁機逃離,退回相府。
鄭倫次日又來請戰,知鄧婵玉昨日着傷,專要點名那女将。
探馬來報時鄧婵玉右臂綁了藥膏行動受限,聞言面露難色,哪吒見此上前一步,直言願替其迎戰,鄧婵玉詫異地看過來,目光中隐有愧色。
哪吒曾重傷其父,她也打傷過哪吒臉面,二人如今同為周臣,雖不說積怨已深,卻也着實算不上友好。
哪吒卻沒想過許多,那金木二吒與他向來不和,土行孫也曾要扒他褲子,若是事事斤斤計較,豈不要日日受氣。
隻是楊戬從旁看着,洞悉人心,卻也不攔他,隻是替人整整領口,俯身低語:“要當心。”
鄧婵玉目瞪口呆,旁人也許沒看着,從她那處卻瞧得分明,那楊戬悄悄把唇印在哪吒耳垂上,哪吒竟也不躲,兩人黏糊糊地耳語幾句,踩上風火輪就出了城。
哪吒才走,楊戬的目光就不冷不熱地掃過來。鄧婵玉眉心一跳,詭異地覺着這人是故意做給她看的,頓時記起從前那句所謂私仇來,心中大駭,忙垂首退後,躲進人群裡,暗道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哪吒飛出城外,見一員戰将,面如紫棗,十分枭惡,便問:“你就是鄭倫麼?”
鄭倫答:“正是!”
哪吒便沖上去,長槍攪住降魔杵,手腕一抖,一個摘盔勢挑下鄭倫頭頂笠子,鄭倫偏頭躲過攻勢,舞杵打來,哪吒旋身作勢後撤,又一記回馬槍直戳鄭倫雙目。幾個回合下來,鄭倫已氣喘籲籲,面上漲紅,心裡連連罵娘。
兩人對峙而立時,鄭倫恐哪吒先下手,自己又招架不住,于是把杵一擺,烏鴉兵便如長蛇陣一般,都拿着撓鈎套索前來等着。
哪吒見這陣仗略一遲疑,立在空中觀望,就見那鄭倫對着哪吒一聲“哼”,鼻中吐出白光。
哪吒料想天化等人正是失手于此招上,不知該如何應對,隻把耳朵捂住。
鄭倫大笑道:“你這娃娃,以為捂住耳朵便能躲過我哼術麼?”
哪吒不理,站在輪上等了半晌,無甚反應。
鄭倫見用此術不能響應,大驚,暗道:老師秘授,随時響應,今日如何不驗?又将白光吐出鼻竅中。
哪吒見頭一次不驗,第二次就不理他。
鄭倫着忙,連哼第三次。
哪吒笑道:“你這滿鼻子噴氣的老匹夫害的是什麼病?隻管哼!”
鄭倫大怒,把杵劈頭亂打,又戰三十回合。
哪吒見他來回也就這些路數,高聲道:“你當隻你會瞎哼哼,我就沒有法寶麼?”
說罷腕上金镯陡然長至圓盤大小,一圈打将下來,正中其背,隻打鄭倫得筋斷骨折,幾乎墜騎,敗回行營。
哪吒得勝歸營,卻見土行孫已回來了,驚道:“二哥竟如此迅速,這就救人回來了?”
土行孫跳腳:“什麼二哥!我若要走,誰能攔得住我!你個榆木腦袋,滿腦子楊戬,周營裡難道隻剩他一人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