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寂靜無聲。

路非凡睜開眼睛，眸底一片清明，懷裡的小姑娘呼吸輕緩，腦袋靠在她肩膀，雙手揪着她衣服，像是做着一場美夢，嘴角向上彎着，睡容恬靜又美好。

小心将懷裡睡着的小姑娘放到一旁，路非凡俯身親了親她嘴角，幫她掖好被子後，起身下床。

拿起手機走出房間，關門時瞥過桌上秦雨欣白天送她的書，昏暗夜色下，書籍封面右下角，作者名字的輪廓隐隐約約，路非凡微微眯眼，合上房門。

方時念人在國外，此時還未入夜，結束了一天跑上跑下辦理資料簽署合同的忙碌，她躺在酒店大堂的小沙發上昏昏欲睡，突然接到國内來電，被吓得差點滾落沙發。

看到來電是誰，她揉着眼睛按下接聽：“認識這麼久都沒見你主動給我打過電話，第一次來電就是深夜，你這是......失眠了？”

路非凡站在宿舍區大門口，夜風習習，玄月高挂，目光所及是校道兩邊明晃晃的路燈，四周安靜極了。

“你跟宋嶼深發展到哪一步了？”她淡淡開口。

電話那端，方時念屁股一滑，摔到地面，她一腦袋問号：“你說的發展，是指哪一方面？”不會是她想第一反應想到的那方面吧？

路非凡：“愛情。”

方時念嘴角一抽：“是你傻了還是我呆了？我跟宋嶼深？我們兩個？愛情？愛情！”

最後兩個字，高音飚出，酒店前台的工作人員都投來目光，方時念擡手朝她們微笑，示意自己會小點聲，随後嘴巴貼着手機，不爽道：“老路，你大晚上找我就是來八卦我的？是哪個腦殘說我跟宋嶼深有愛情可能的？”

因為不知道蘇绾绾是他弟媳婦，上回她還沒來得及給蘇氏企業緻命一擊，人就被他控制住，錢沒掙到，反惹一生騷，她恨都恨死他了，跟他有愛情，晦氣！

路非凡對她的忿忿不滿隻是略微蹙了下眉。

要麼是原書情節還沒進入到二人戀愛階段，要麼就是......這本小說，出了問題。

她對黑團其實有微妙的感知存在，以往它即便不現身，她也能察覺到它，但這些天，她很确定，它離開了。

至于為什麼離開......那天它外洩的情緒，或許就是原因。

蘇家，宋家，他們之間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關聯麼？

“你到底是聽誰說我跟宋嶼深有私情的？”方時念現在是一點瞌睡都沒了，她特意走到樓道口沒人的地方，惡狠狠道，“把那人給我揪出來，我不抽他上百鞭子都解不了氣！”

路非凡：“你有沒有宋嶼深的聯系方式？”

這邊還一腳踹着樓梯面目猙獰，那邊一句輕飄飄的話送過來，方時念咬牙切齒的表情僵住。

良久——

她開口：“你找他幹嘛？”

路非凡很坦誠：“騙錢。”

方時念：“？？？”

-

打完電話回到房間，屋内靜悄悄的，床上的小姑娘仍安睡着，隻是跟離去前不同，她往上彎起的唇角消失了，與之替代的，是蹙起的秀眉。

路非凡輕步上床，掀開被子，人還未躺下，懷裡一沉，小姑娘翻身半趴在她身上，雙手揪住她衣服，臉頰蹭了蹭，蹙起的眉很快舒平了。

路非凡見此，輕笑了下，伸手貼着她的臉摸了摸，手臂收緊，将她更深地摟進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