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非凡指尖微顫,收緊五指:“知道了。”
大殿的木魚聲一直持續到晌午還未停歇,方丈途中已來到偏殿會客。
“阿彌陀佛,池施主,數日未見,可是身體抱恙?”方丈和校長顯然很熟稔,一眼就看出她氣色不佳。
“勞方丈挂心,無事。”如果沒有旁人在,她或許會将近日的煩心事一吐為快,偏偏有兩個熟悉,關系卻又不大好的人在一旁,她才不想自己的事情被淪為笑資,“今日多有叨擾,若是方丈沒空,可以不管我們的。”
方丈微笑搖搖頭,轉眸看向不遠處一坐一站的二人:“阿彌陀佛,二位施主久等了。”
“二位想問之事,恕貧僧無法為爾解惑。”微微施禮後,他接着道,“但貧僧願贈予一言,不變即是萬變。”
說完,方丈再次施以一禮,随即往裡邊走,在内堂裡盤腿打坐。
從山腳來到山頂,結果隻得來這一句話,這簡直敷衍得不能再敷衍,按照路非凡的性格,早該爆火了,但此刻,他卻隻是沉着臉,不說一語。
“就什麼都做不了嗎?”秦雨欣低喃了句,良久,她拉了拉路非凡的手,道,“姐姐,我們走吧。”
來這裡她其實是不抱任何希望的,畢竟連前任方丈這樣超然的大師都解決不了的事情,她又如何能寄希望于他人,可她還是抱着僥幸的心理,祈求一線生機。
不變即是萬變......連努力改變的機會都沒有,真能等來自己想要的結果嗎?
從山頂下來,在經過半山腰分岔路時,秦雨欣仰起頭,望着另一個方向的塔鋒出神。
路非凡:“别告訴我你還想再去那裡一趟。”
秦雨欣聞言,視線移向她,不等她開口,對方極為無奈地歎了口氣:“行,去就去。”
秦雨欣怔了下,唇瓣微微一彎:“我沒想去,我隻是,有點恍惚......姐姐,我們回去吧,我想回去上學了。”
“好。”路非凡擡手将她摟進懷裡,眸光是沉的,語氣卻顯得很輕松,“正好六級考試馬上要到了,确實該回去再複習幾天,要是沒考好,看我怎麼罰你。”
秦雨欣:“......”腦子忽然就隻剩下英文字母了。
校長站在不遠處看着相擁的二人,嘴角抽搐。
世風日下!太不檢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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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A市後的好幾天,秦雨欣都抱着英文書入睡,很快就到了四六級考試時間。
當天下午,秦雨欣踏入考場的時候,A市商圈發生一件重量級大事,資本高築的頂級豪門之一高家,旗下多家子公司參與洗錢犯罪活動,其集團首席執行官,高家坐鎮老爺子已被帶走調查。
與此同時,A市名媛圈也爆出一條與高家有關的驚天大消息,高家獨女高典典意外從樓梯滾落,五年才難得懷有一孕,經次一摔,孩子自然沒有保住。
所幸孕期早,摔落樓梯時也被發現得早,并未造成生命危險。
“你好好休息兩個月,之後我們再進行一次試管。”
病房内,冷漠的嗓音剛落下,随之而起的,是女人的怒罵:“李明沉,你說這話他媽還是人嗎!”
“我問過醫生了,兩個月足以再次接受試管。”李明沉面不改色,“難不成你希望我對這孩子存在感情?還是覺得我應該體諒你剛剛流産的心情?”
高典典蒼白着臉:“李明沉,你不是人!”
“好好休息,不然到時候受罪的還是你自己。”李明沉說着,扯唇笑了下,慢悠悠道,“對了,忘記告訴你了,你們高家,出事了,你看上的那隻瘋狗,開始咬人了,指不定你的流産,也是對方的手筆。”
“不可能!”激動之下,高典典猛捂住心口,渾身痛得痙攣。
“路非凡自己是不可能,但......宋家人想要收拾你們,那跟捏死一隻螞蟻,有區别嗎?”李明沉摸了摸臉上之前被馬鞭抽上的疤痕,冷冷道,“好好歇着吧,乖乖等着下一次懷孕,要是之後孩子還是沒了,那就隻能接着懷,直到成功生下來為止了。”
高典典沉浸在震驚之中,身體又格外疼痛,并未聽清對方後面說了什麼。
李明沉說完話後,轉身出了病房。
不稍一會兒,高家派來的人敲門進來,滿臉凝重:“小姐,您放心,推您下樓的人,我們一定會查出來的!”
“不,不用查,這件事我自己處理。”高典典捏緊拳頭,咬牙道,“李明沉說高家出事了,情況怎麼樣?爺爺能處理嗎?”
“老爺子他......被帶走調查了。”
另一邊,地下停車場,一輛黑色豪車後座降下車窗,一張支票從窗口丢了出去,車窗緩緩升起,男人臉上的疤痕一點點消失,車子很快消失在停車場。
“謝謝爺!”一個着裝樸素的男人笑着撿起地上的支票,嘴裡絮叨着,“被戴綠帽子,隻是将野種流掉,沒把女人打死,對方還是太善良了,要換了我,嘿嘿,兩個一起做掉,那才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