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欣很快知道了,在她生病這些天,路非凡不僅貼身照顧她,還在雨停沒多久後獨自去把那輛摩托車帶回來了,早上她就是開着那輛車去的村裡小學。
“姐姐,阿姨說晚上她準親家和準兒媳會過來,等下我們去摘一些花,我想做幾束花,當做禮物送給他們。”
她們現在正前往路非凡上午提前打點過的村裡小學,沿途是漫山遍野的果子樹,還有很多五顔六色的花挂在山頭,遠遠望去,美得醉人。
這學期她接的花卉單子少了好多,下學期課時少了,她得多接單子,跟姐姐一樣努力掙錢!
校長很開心能有人來村裡看望孩子們,特意空出時間來跟她們見面。
從校長口中,秦雨欣才知道,原來這村是沒有小學的,是返鄉的當地人出資建立的,那人還和政府合作開發了助農項目,山裡頭那些果樹,就是近些年不斷發展的成果。
她們之前走的那條坍塌路已經很少人走了,政府為方便大貨車來回運輸農産品,在村另一頭新劃了一條路,建成以來,網購,農家樂,網絡直播的風潮席卷而來,給這個村帶來巨大生命力。
“現在,學校已經不止接收本村學生了,周鄰幾個村的孩子們,也都在這裡上學。”校長道,“父母在外務工的孩子有不少,但他們的生活質量比過去要好太多了,有好幾個家裡甚至給配手機了,不過我們學校有要求,手機不給他們帶來。”
在校長的帶領下,秦雨欣參觀了這所學校,還随機采訪了好些孩子,拍了好些照片存檔。
“姐姐,我想捐些課外書和學習文具給他們。”離開學校後,秦雨欣說道。
即便這裡孩子們的生活比傳統留守兒童要好很多,卻仍舊存在教育資源落後,學習意識薄弱,缺少父母陪伴後性格極端化等等短時間内無法改變的地方。
路非凡知道自己家小姑娘心善,聞言摸摸她臉蛋,笑道:“好,我來安排。”
回去的路上,她們尋到一片野花叢,摘了很多連秦雨欣自己也叫不出名字的花,找了好幾家店沒找到裝束花朵的彩帶彩紙,她便改了主意,放棄花束這個方案。
“姐姐,你多拉些藤條,要細的哦,太大的編出來不好看。”秦雨欣坐在綠地上指揮,“顔色要鮮豔的,長黑點和有蟲咬的不要。”
秦雨欣起初也動手摘花摘藤條的,不料沒注意,手被刺紮流血了,她們這個專業被花刺紮到是常有的事,無奈某人不這麼想,冷着臉就讓她一邊坐着不許再動手。
而路非凡照着秦雨欣的要求,很快摘了一堆花花草草,目光偶爾瞥見自己指甲上沾到的黏膩花液,臉色更冷後,下手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蓦地,秦雨欣站起來大喊:“姐姐!姐姐!”
路非凡以為出了什麼事,心髒狠狠收縮,回過頭,一道身影撲過來,撞進她懷裡,然後,她聽見小姑娘激動無比道:“我考試成績出來了!沒有一門的績點低于4的!”
秦雨欣舉着手機,笑容燦爛,完全不知道剛剛她的大喊大叫給路非凡吓得夠嗆。
“姐姐,我還不認識你的時候參加過一次全國花藝設計大賽,拿到過銀獎,我輔導員說,隻要我這學年的成績不拖後腿,會有很大機會申請下國家獎學金。”
她們這個專業想要拿國獎太難了,因為相關的國家級比賽特别少,很多還是好幾年才舉行一屆,得獎的大部分又都是研究生,聽好幾個往屆學姐說,她們大學四年,就沒見到花設專業有人拿下過國獎的。
“姐姐,我厲不厲害?”
“嗯,我們欣寶最棒了。”路非凡平靜下來,毫不吝啬地誇獎,“作為獎勵,來,擡頭。”
秦雨欣還沉浸在喜悅中,聞言,她什麼都沒想,聽話地擡頭,下一秒,唇上貼來一抹溫熱,腰間也與此同時被一條胳膊收緊,往前貼上一具溫暖的身體。
秦雨欣剛開始怔愣着沒反應,心跳咚咚咚如擂鼓,等回過神,她雙手纏上對方脖子,慢慢給予回應。
陽光下,萬花叢中,兩人緊緊相擁,相吻。
“姐姐,為什麼這是我的獎勵啊?”秦雨欣紅着臉埋在她心口,軟聲抱怨,“你欺負人。”
路非凡挑起眉頭:“不喜歡?”
“強詞奪理。”秦雨欣哼了聲,從她懷裡跳出來,“快點多摘點,我們得回去了,太晚就來不及了。”
路非凡低笑:“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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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雨欣回去後就開始發揮自己特長,将房子從原先單調的白牆淺磚,一點點鋪滿暖意。
組群增加視覺重量感,階梯增加層次感,層疊增加厚度感,每一種花材應用的方法不一樣,一個作品成功與否很大程度就在于設計師對這三種感覺的把握度。
婦人看不懂她為什麼要帶回來那麼多花,如果隻是裝飾,随便摘兩朵,插在礦泉水瓶裡就行了,但看着越來越漂亮的房子,她的疑惑很快變成驚歎。
秦雨欣還在婦人家裡找到個廢棄玻璃瓶和泡沫棉,把剩餘的花枝利用起來,變成一個桌面擺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