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時念捏緊衣角：“是誰？”

“是路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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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非凡準備起程回國的前一晚，秦雨欣突然發起高燒，小臉冒着薄汗，臉色慘白慘白的，好一番折騰才有退燒的迹象，陷入沉睡。

門鈴響起的時候，路非凡正繃着臉給秦雨欣擦汗。

擔心鈴聲吵醒好不容易睡着的小姑娘，路非凡神色陰郁去開門，見到是方時念，直接就要把門關上。

“如果你連談都不願意跟我談，今晚我就買機票回國。”

“我勸你最好不要這個時候惹我。”路非凡此時此刻哪裡還有心情跟她談話。

“我惹你？”她方時念也是有脾氣的，積壓的情緒爆發，當即不管不顧大吼，“路非凡，你不要忘了，是你先來招惹我的，是你讓我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待這麼久，為你賣命，即便現在我們鬧掰了，我也沒想和你成為敵人，怎麼，如今我是和你好好談談的資格都沒了，是嗎！”

話落，酒店走廊已經有人打開門朝她們看過來。

方時念也意識到自己失态了：“我……”

“姐姐？”秦雨欣扶着房間門，強撐着眼皮望向她們。

路非凡瞳孔一縮，急忙大步上前抱她回床：“說多少次了，不許光腳踩地闆上。”

秦雨欣看着半蹲在床邊為自己暖腳的女人，抿了抿唇，低聲道：“我聽到聲音，怕你出事，一着急就忘了，你别生氣。”

“我沒生氣。”路非凡給她重新蓋好被子，又去浴室重新打了盆熱水，擰幹熱毛巾貼在她額頭上，“你好好睡，我陪着你。”

“姐姐，她……”秦雨欣說話有氣無力的，方才急匆匆下床已耗費她太多精力了。

路非凡瞥了眼站在角落沒說話的方時念，低頭時嗓音溫和道：“我答應你，不吵架，你好好睡一覺，睡醒姐姐帶你去吃好吃的。”

“嗯。”秦雨欣閉上眼睛，秀眉擰着，顯然在忍着身體帶來的痛苦。

不知道過去多久，女孩緊擰的眉漸漸放松，呼吸也變得輕緩起來，全程，屋内無任何說話聲，有的，隻是毛巾換水聲。

方時念就這麼看着，看着平日裡目中無人，脾氣火爆，不可一世的女人是如何一反常态，因對方一個皺眉而如臨大敵，俯首稱臣般為所愛之人忙前忙後的。

就在她認為自己确實來得不是時候，打算回去時，路非凡倏然站起來，走出房間。

房門關上，她冷冷道：“宋嶼深來找我，不就是想試探我有多大的把握保下你嗎？是我跟他說的不夠明确，還是他不願意為了你裝聾作啞一次？”

“我來找你，不是為的這件事。”方時念盯着她，“監察局來查，是你故意設計的，為什麼？”

路非凡面無表情：“這和你無關。”

這是直接承認了。

“好，那我再問你，你做了什麼，為什麼公司的市值會忽然高這麼多？你讓我轉讓股權退出公司，和這事有關，對嗎？”

“這些也和你無關。”

“好，那就說和我有關的。”方時念深吸口氣，“我要你手裡關于我涉事的所有原件。”

“沒有。”

方時念愣住：“什麼？”

“沒有就是沒有。”路非凡又要不耐煩了，可似乎顧忌着什麼，她忍下躁意，走向最裡邊的書房，從書桌最底下的抽屜裡抽出一個文件夾，“自己看。”

方時念不明所以，當文件一頁一頁看過去，她的眼神從茫然一點點變為震驚，最後甚至出現了恐懼。

“把所有事情都推到死人身上，這是最一勞永逸的方法。”

“你瘋了？那是宋嶼深弟弟最愛的女人，即便死了，他也不可能眼睜睜看着她死後背負污名的，宋嶼深也不會這麼做的！”

“真到需要抉擇的時候，你看宋嶼深會不會這麼做。”路非凡漠然道，“這本就是一條退路，我早說了，隻要你們不要沒事找事，這條路，永遠用不上。”

方時念完全沒有被安撫到，反而渾身打顫：“蘇绾绾和你不是朋友嗎？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蘇绾绾會死？你從一開始，從一開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