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煙，是村裡一戶人家親戚的孩子，放暑假的時候會來鄉下玩。六七歲的她長得很漂亮，皮膚很白，一雙大眼睛亮閃閃的，透着聰明活潑，讓人願意親近。

機緣巧合下，我和她成了好朋友，經常在一起玩。

雲煙有些古靈精怪，相比于她，我倒像一個不開竅的孩子。

“你知道嗎？”有一天她在柴房壓着我，對我說：“我見大人好像都這樣，好像挺舒服。”

小小的我不知道她說的是怎樣驚世駭俗的語言，我傻傻地問：“怎麼樣？”

“就是這樣啊。”她騎在我身上，手按着我的肩，兩隻大眼睛盯着我看，還湊近我的嘴巴似是而非地親了一下。我感覺有一片羽毛拂在嘴唇上，癢癢的。我愣愣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到底想怎樣。

我們還在讨論的時候，她的耳朵聽到有人來了，立刻從我身上爬了下來，警覺地叫着我：“噓，有人來了。”

我從一堆幹枯的柴上坐了起身，看到敞開的門裡出現一個人，我叔叔，他撐着門框看了我們一眼，問：“你們在這裡做什麼？”他似乎是聽到人聲，随意地過來看了一眼。

我說：“我們在玩。”

他沒說什麼，随後就走了。

雲煙回頭看了我一眼，對我說：“這裡不好玩了，我們上别處去玩吧。”

“嗯。”我應着她，和她一起出了這間幹燥溫暖的柴房。

我們走去田間，經過一片田野，一塊青青的稻田之上有一條肥碩的田埂，田埂上開了幾棵指甲花。

我和雲煙都喜歡摘了指甲花塗在指甲上，粉紅粉紅的，很好看。

雲煙對田溝裡的小魚情有獨鐘，蹲在那能看半天。她想抓魚，那些小魚遊得飛快，忽閃一下就不見了。

太陽曬得很，我被曬出了一身汗，額頭也不停地冒汗，我擦着汗叫她，“雲煙，别看了，走了。曬死了。”

“小菊，我好想抓魚。”雲煙擡頭看了我一眼，又低頭去看魚。看到忍不住了，就把爪子伸進水裡去，試圖撈到一條。自然，最後什麼也撈不着。水從她的指縫間流下，她的手上空空如也。雲煙有些遺憾。

我站在旁邊一直看着她，隻希望她快點走，不由催促着她，“撈不到的，快走吧。”

雲煙撈了幾下，直到她終于意識到什麼也撈不着，心不甘情不願地和我一起走了。

我們走出了田野，走到山坡上，那裡有幾棵陰涼的樹，我們就在樹底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