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坐着,雲煙又去爬樹。她好像一刻也不能閑。我坐在地上,擡頭看她像條蟲一樣,一拱一拱地往上爬。
我說:“上面有毛毛蟲,你别往上爬了。快點下來。”
雲煙說:“這上面更涼快。”
我看到樹上有那種灰色的長刺的毛毛蟲,還有一片白色的殼在那裡,頓時毛骨悚然。那種蟲蜇人的,很恐怖,碰上了,身上得腫一片疙瘩。
我看到雲煙的手快碰到那一片殼了,不由得驚叫着從地上起來,指着她上方那一片,叫着她:“别碰那裡!有毛毛蟲!”
可是不巧,雲煙白皙的手臂已經攀上去了,然後她啊的一聲驚呼,好像被蜇着了。她伸回了手,就着樹皮蹭了蹭,“什麼啊,有點疼。”她嘴裡不滿地叫着,完全不知道她就要完了。
過了一會兒,她說“好癢”,也不爬樹了,從樹上下來。
我看到她手臂上已經随着她不停地撓,長了一片疙瘩,我知道不好了,對她說:“快回去擦點風油精吧。”
“嗯。”雲煙難受地跟我回去,一路上她都在亂撓。我也沒辦法,叫她别撓,她也不聽。
回到家裡,我拿出了風油精給她擦。這時不隻是她手臂,她身上也有了,脖子一個疙瘩一個疙瘩堆積起來,腫了一片,她說癢。東撓撓西撓撓,手上沒一時閑。
我看到她裙子裡的身體全是疙瘩,有點害怕,對她說:“你快點擦吧。”
雲煙已經要癢瘋了,她想擦,可是手不得閑。我想幫她擦,可是又怕她傳染給我。
我們就這樣僵持着,雲煙苦着一張臉,看樣子快哭了。
這時家裡人回來了,一見她這樣,趕緊叫她回去洗澡換衣服。
雲煙沒辦法,隻得回她親戚家了。
再見到雲煙的時候,她的身體還殘留着被毛毛蟲毒害過的痕迹,症狀看着已經好多了。但我還是怕她傳染給我,不大敢跟她靠太近。
我們玩了一陣抛石子的遊戲,玩夠了,又出去和村裡其他孩子玩。人多了,就可以玩捉迷藏或者老鷹捉小雞。
總之是無憂無慮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