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升旗儀式,我因為大姨媽的拖累,上教室晚了。等我去到教室,大家都去操場了。我不得不奔跑起來。害怕自己遲到了,心慌意亂。跑得越來越快,越來越急。
因為沒吃早餐,腹中空空,有點難受。卻也隻得忍耐。
去到操場的時候,升旗儀式還沒開始。還好。我慶幸地跑到自己班,排進隊伍裡。
經曆了升旗儀式及國旗下講話,時間不算長,就解散了。
我暗松了口氣,看到大家都走了,剛想随人流邁出一步,忽然很莫名的,整個世界在我面前一下子跌入了黑暗,我像跌進了一個黑洞裡,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向前撲倒在了地上。隻聽得撲通的一聲響。
我的眼睛看不見東西了,我有感受,隻是看不見。我睜着眼睛,眼前黑漆漆的一團,跟瞎了一樣。我聽到有人叫我,有人把我扶起來,老師也過來了,問我怎麼了。我睜着眼睛說了一句什麼。
耳朵裡嗡嗡的響,漸漸聽人說話也不大清楚,腦袋轟轟的一片,很嘈雜。我努力想辨别她們說的什麼,可是慢慢的什麼也不知道了。
後來感覺有人把我背了起來,把我送去了醫務室。
那是我第一次因為低血糖而暈倒,暈得我自己都很莫名其妙。
等我醒來,看到床邊坐着一個人影。
“你醒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乍然傳入我耳中,帶着驚喜和激動。我的眼睛有些茫然,慢慢聚焦,将視線對準了她的臉,認出了這個人。
“雲煙?”我有些驚訝,我以為至少是我們班的誰陪着。但轉念一想,她們應該都去上課了。
“對啊,是我把你背來的,”她擔憂地問:“你怎麼會暈倒呢?沒吃早飯嗎?”
“沒有,我,那個來了,有點難受……”我小聲說。
“要喝水嗎?”雲煙問我。
“嗯。”我感覺有點口幹舌燥,急需要水的滋潤。她起身給我倒了一杯溫水,我接過喝了幾口,終于感覺好受點了。
我喝完了水,把一次性杯子給她。她拿去丢掉了。
醫務室裡就我們兩個人,我問雲煙:“你不去上課嗎?”
“沒事,幾節課不上也沒什麼。”她無所謂地說。
雲煙告訴我校醫已經給我打了葡萄糖,沒什麼大的問題,注意不要劇烈運動,好好休息就好。
我感受了一下,覺得自己沒什麼事了,想回去上課。現在回去還是能趕上兩三節課的。
“你要回宿舍嗎?”雲煙見我要起來,問我。
“我回教室。”我說。
“你還想上課?你都這樣了!”雲煙吱吱喳喳地吵我,“不用這麼拼命吧,幾節課不上不要緊的!”
“要緊啊,”我從來沒缺過課,幾節課不上,都不知道老師講什麼了。
我執意要回教室,雲煙隻得扶我回去。
這學校是建在一座地勢不算高的山上,已經沒有山的影子了,隻有山的走勢。操場,教務處,醫務室,就在“山頂”,教室就在“山谷”。雲煙扶着我從山上下來,一蹦一蹦的,然後不幸的,底下崩盤了。
我的媽,流的那個架勢,我腦中出現了血流成河的畫面。忽然站定了,不敢動。
“怎麼了?”雲煙見我停下了,也跟着停下。
“……”我苦着一張臉看向她,有口難言。
我們站在幾級台階之上,雲煙一臉古怪地看着我,“到底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沒有,我要去上廁所。”我感覺丢臉極了,沒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