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有點瞎,可能因為,該死的,我也要近視了。我老是撞到人。
大中午,我抱着兩本書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忽然眼一花,就撞上了人。撞到人的瞬間,我也沒看是誰,就先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一疊聲說了幾個對不起。
“嚯,”隻聽那人輕笑一聲,然後雲煙的聲音在我面前響起,“終于肯道歉了?”
我聽到聲音,這才定睛看向她,果然看到雲煙似笑非笑的表情。頓時我覺得憋屈極了,什麼叫終于肯道歉了啊?我知道她意有所指,但我道歉的是撞她的事好嗎!
我氣呼呼的不大想搭理她,錯過她就想走。她輕飄飄的聲音又飄過來,“撞了人就這麼算了嗎?啊,我忽然胸口好疼……”她說着就捂着胸口嘶嘶地倒抽着涼氣,好像一條蛇。
我聽得頭皮發麻,腳下不由頓住,看向她,“不至于吧,不就撞了一下嗎,有那麼嚴重嗎?”
“你的書角磕到我了,不信你自己看。”她說着,走上前來,向我扒開了她的襯衫領口,讓我看。
我的媽呀,看到她的文胸我差點吓得魂飛魄散。我真沒見過這麼……這麼野的女人。
雲煙在我心裡一直是冰清玉潔的存在,就在剛才,也還是。現在我居然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詞來形容她。我的腦袋一片轟鳴,撇開了視線,就是不敢看她,臉上微微發燙。
“你臉紅了?”雲煙見我低着頭,她也低頭來看我的臉,唇角勾了勾,“臉紅什麼呀?”
她明知故問,我真是囧得要死。真不想理她了,可她說我撞到她,我也不好就這麼不負責任地走掉。
“你到底想怎樣啊?”我無奈地問了一句。
“請我吃冰淇淋吧,”她說:“請我吃冰淇淋我就原諒你了。”
明知道我窮,她還敲詐我。這個可惡的女人。
“我宿舍有跌打藥,我回去拿給你抹抹。”我說。
“哼,我才不要抹。”雲煙做西施捧心狀,說:“我受傷的可不隻是身體,還有心靈。我受傷的心靈現在急需一個甜筒冰淇淋撫慰。”
“可是我沒帶錢,”我為難地說。
“我借給你啊。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回宿舍再還我就好了。”她說。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真不知道還能怎麼說。隻恨自己眼瞎。怎麼偏撞上了她啊,要是撞上了别人,道個歉說不定就算了。雲煙的心胸真是針眼那麼小。
為了這事能妥善地解決,我隻好答應了。我們一起轉身向小賣部走去。路上也沒什麼話要說。我們很長時間沒有說過話了,我自己覺得尴尬,不知道要說什麼。雲煙不說話,我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到了小賣部,我給她買了一個甜筒冰淇淋,用她的錢。她自己也買了一個。出了小賣部門口,她把她買的那個給我,“請你的。”
“不用了。”我不想受人恩惠。
“拿着。”她不容拒絕的口吻,硬把冰淇淋塞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