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怨氣沖天的教室。
連鬼來了都要繞道走。
辦身份證這件事,打破了我和同學們之間長久以來的僵局。那冰封的湖面,裂開一條縫,再被風吹吹,也就徹底瓦解潰散了。
我放下了心中的芥蒂,感覺沒什麼大不了。我不怨恨誰了,真的。沒必要。
随着我态度的轉變,雲煙也敢跟我開玩笑了。辰雨燕也和我一起走了。我們又變成了愉快的小團體。
我發現辰雨燕還是和我親近些,畢竟我們一起待了兩年,還上下鋪,朝夕相處,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被一個誰橫插一腳,讓她棄我而去呢!
下午隻有我和辰雨燕回宿舍的時候,辰雨燕問我:“你之前怎麼了?是不是心情不好,怎麼老是黑着臉?”
“有嗎?”對于她說我老是黑着臉,我不敢苟同,“沒有吧?”
“有。”她說:“好像誰欠了你幾百萬似的,大家都不敢惹你。”
“有嗎?”我表現得有這麼明顯嗎?
“有。很有。非常有。”她頻頻點頭。
我被她的神态逗樂了,說:“不是你們先不理我的嗎?怎麼賊喊抓賊呢?”
“我們哪有不理你,都是叫你不應。”
“什麼時候叫我不應了?”我挑了挑眉。
“好幾次。”她說,“見你不應就不叫了。”
“你認真的嗎,什麼時候叫我不應了?”對于她說的,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她又說的那麼肯定。我隻得絞盡腦汁地回想,她什麼時候叫我不應了?我雖然心裡怨恨她們,但不至于到叫我不應的地步呀!面子工程還是會做做的。
這時恍惚好像有個誰叫了我一聲,聲音小小的,辰雨燕當即就說:“你看,容麗叫你就不應。”
“啊?”我轉頭一看,就看到容麗在我後面,我眯着眼睛問她:“你剛才叫我了?”
随着容麗的走近,她的輪廓在我眼裡逐漸清晰,她說:“是啊。幫我拿本書回宿舍。”
“哦,”我接過她的書,有些茫然地看着她轉身。我的腦子裡在想着,天!近視也就算了,現在還耳聾嗎!所以之前我以為的大家都在孤立我,其實不是大家都在孤立我,是我在孤立大家嗎?啊啊,我都幹了些啥!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大家都覺得我這麼目中無人嗎!
我簡直羞憤難當。
設身處地地想,如果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跟一個誰打招呼,結果她卻連理都不帶搭理我,那我是絕對!絕對不會再叫她的!一輩子都不會再叫她!
我尴尬無比地轉身,看向辰雨燕,說:“如果我說我不是故意不應人,而是耳背你信嗎?”
辰雨燕:“看出來了。”
我:“謝謝理解。”
“可能因為你近視吧,”她又幫我解釋,“我聽人說,近視也會影響聽力。”
“嗯,那也有可能。”我隻得附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