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易慢條斯理将手從活結裡收了回去,而困住鶴宇蹄子的卻是死結。
鶴宇隻覺稀奇,看看自己的手腕又看看洪易的,還未明白怎會變成這般,眼前突然一花,被人按着腦袋整隻壓在了地上,他眼裡一片呆懵懵,還有些天真的喚道:“踏雪?”
洪易冷笑一聲,将他整隻拎起翻了個身正面朝下,長腿一邁跨坐在他身上,撕了一角衣擺将他的腿綁起,擡手便在鶴宇身上很狠揍了幾下。
哪想這鶴宇連聲哼都沒有,洪易眉間一折,伸手探到他的小包裡,拿出裡頭的匕首。
鶴宇皮厚得狠,一點不疼,心裡卻有幾分怕乎乎,有些小顫音地委屈道:“踏雪,我不想玩了”
洪易見這般模樣,又想起剛頭找衣衫的那陣功夫,光天化日之下,他竟然隻能……!
感覺可真不是一般的難言,想起來就叫他咬牙切齒一番,這鶴宇實在欠揍了些,今個兒誓必要教訓他。
鶴宇淚在眼眶打起了轉,難過地眼眶都紅了一圈。
洪易不禁感歎,主角小時候怎麼這麼愛哭?
“乖,不哭。我隻是吓吓你。”洪易無奈地摸摸了鶴宇比自己高半個的腦袋。
“愛意值30分到賬。”
小孩子真好哄啊!愛意值已經攢到了150了。
收拾了行李,牽了鶴宇的手就要往林外方向走去。耽誤太久,系統提醒必須回去,否則春雨很有可能小命不保。
二人在林中風餐露宿許久,衣着早已不複往日光鮮整潔,甚至可以說是破破爛爛分辨不出原來的模樣,但好在二人都是愛幹淨的,每遇到溪水就會梳理一番,那出挑相貌和氣度卻都還在。
洪易在一個客棧大堂停下,櫃台主仆二人見了鶴宇這般好模樣二郎卻是個癡傻的,一直死死纏着旁邊的一位,一時心下皆有些歎息,眼中具含幾分可惜同情。
洪易安頓下來隻想盡快救出春雨,于是第二天帶着鶴宇前往鶴府。餘楓立馬來到了門前,神色戒備地看着洪易。
“你家城主被人下毒吓傻了,現在的記憶就是個小孩子。你也不用對我拔刀相向,還是我以德報怨,救了你家主子一命。”
鶴宇仿佛聽懂了洪易說他傻,頗為不高興,不由瞪大眼睛看向洪易,大發脾氣猛地撲上去直啃洪易的脖子。
“别鬧了!”洪易不由怒道。鶴宇見洪易本還溫柔可親的模樣,一下變了人似的,神情都有些猙獰起來,捏着他的手勁可疼了,一時心裡又怕乎乎又委屈嗒嗒,可憐巴巴地直哼哼。
兩人的互動簡直讓餘楓驚掉了下巴。前2個月城主才砍了洪易的那什麼,對他恨之入骨。如今中毒失憶不說,陰差陽錯被洪易救了,還像個孩子一樣親昵地粘着洪易。這個反轉讓他當場愣住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洪易微歎氣,任誰也無法快速接受。“先把房間熱水安排好,他和我都得洗洗。找到最好的名醫,給他看傷。”之前鶴宇聲稱給自己下了毒,但這2個月卻一直沒動靜。看來是詐自己的,隻是想讓自己以為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免得被抛棄。那種情況,哪裡會随身帶着侍衛專用的每月毒藥。
餘楓對他們過往也了解一二,現在是唏噓不已。畢竟洪易救了主子,餘楓還是選擇聽洪易的安排。
晚上好不容易哄得鶴宇洗了個澡,看過大夫,把他催睡之後,洪易走出房間去了暗衛餘楓住所。“把春雨放了,給他療傷。”
“春雨是城主大人的仇人,恕難從命。”
“可笑,我也是你們城主的仇人,你是說也要抓了我嗎?”
餘楓知道洪易如今仗着鶴宇什麼都不懂依賴于他,所以才敢如此。但如今讓洪易照顧城主也是情非所迫,白日想要将他兩倆分開時,城主極為抗拒,除了洪易不讓任何人碰自己。
洪易知道他為難了,于是折中說道:“你不放心,可以繼續關着春雨,但停掉一切刑罰,給他治傷,并且不能攔着我去見他,如何?”
餘楓知道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先穩住洪易吧。于是,他妥協了。
再次見到春雨,洪易無法掩蓋自己的震驚。春雨的五指破碎不堪,嘴裡支支吾吾好像一個完整的字都說不出了。“鶴宇還是割了他的舌頭?”洪易冷冷問道。
“是。但那是春雨嘴巴太不幹淨,城主一時沖動……”
“一時沖動?好一個僞善說辭。”洪易有些痛苦地閉閉眼,輕聲喃喃道“明明,答應我了。那我的犧牲又算什麼?”
餘楓請人給春雨看了傷,手上的傷勉強能治,隻是以後不能提重物。可舌頭割了,喉嚨毒啞了,卻是回天無力。
第二天,鶴宇拿着手中的白玉梳,一直敲洪易的房門。見他開了門,嘴巴立刻翹起來,一時開心地直往他面前湊。
洪易甚至錯覺鶴宇身後有一條毛茸茸的尾巴,沖着他瘋狂地搖着。
“踏雪,梳頭發了~”
洪易昨晚看過春雨,一時有些難掩冷意,淡淡瞧着他,并不理會鶴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