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易視而不見,隻開口警告道:“說了多少次,不準這樣。”
鶴宇看着他兩眼淚汪汪,直委屈地控訴道:“小踏雪都可以親,你卻碰一下都不可以。”
這話聽在耳裡總覺何處不對頭。
洪易突然想到一個主意,附耳和鶴宇商量。鶴宇聽了眼睛都亮了,連連點頭,“明天就和大哥哥玩遊戲。”
夜深了,洪易靜靜看着一旁睡着的人,這人睡着時沒這麼多心思,直長的眼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眉眼清俊如畫,睡顔溫良無害。
床榻的簾子垂下,隔出了一片天地,呼吸間那淡淡的藥香慢慢襲來,幽幽萦繞鼻間。
如果一直這樣,自己也許能少恨他一點。洪易歎了口氣,慢慢睡下了。
一夜過去,鶴宇再睜眼時已沒了那濕漉漉的可憐勁,恢複了貫常的冷若冰霜。自醒來他便一動不動,想到前些日子眸色便漸漸變冷,不由慢慢擡手移向身旁人的脖子,才剛剛碰上目光一寒,周身殺氣不可遏制地溢出,身旁人似有所覺突然睜開了眼,對上鶴宇冷清的眉眼,微含迷蒙的眼慢慢轉為清澄。
鶴宇靜靜看着他,貼着脖子的手不放松也不掐緊,卻平添危險緊張的氣氛。
洪易眼簾微微一動,長睫一扇,忽爾笑起,越顯面如冠玉,“醒了?”
鶴宇聞言一眼不錯地看着他,似在審視。
鶴宇手還未放松,洪易已然伸手拉過他的手,起身将他一把拉起。
鶴宇愣神間,便被洪易拉着往窗前一坐,感覺他伸手撫了撫他的發。
洪易又伸手到他面前,清潤的聲音還帶着剛剛睡醒的微微啞然,“梳子。”
銅鏡看不清人面,隻能看見大概的輪廓,鶴宇看着鏡子一動不動。
窗半敞着傳來陣陣清晨的喧鬧,襯得屋裡越發寂靜,如同慢慢繃緊的弦,越緊便越容易斷裂開來傷了人。
良久的沉默過後,鶴宇才從衣兜裡摸出了一直随身攜帶的白玉梳,放在伸到眼前的手上。
身後的人接過玉梳一手執着他的一縷發,一手用梳緩緩滑過自己的發絲時,他看不見感覺便清晰了起來。鶴宇一時極端不适,突然出聲阻止,“不必梳了,束起便好。”
身後的人也不問為何,微微一頓後将發松一松後束好,才眉眼一展,調侃道,“梳了這麼多日,這幾日倒是勉強能束起了。”
鶴宇擡眼看向銅鏡,看着裡頭朦胧的輪廓許久才默默站起身,一聲不吭往外走去,伸手拉開房門,屋外的一束陽光斜進屋裡,映得滿屋亮堂。
洪易有些發抖地緩緩坐在椅子上,鶴宇記起來了,那個冰冷的眼神不會錯。眼見事情有些轉機,救春雨的計劃也勝利在望,偏偏這個時候……
自己一如既往地為他梳頭,僞裝着什麼都不知道,簡直耗盡心力。
洪易花了一刻鐘慢慢收拾自己的情緒。心裡終究不安,還是出去看看春雨如何了。
可一看,春雨不在密室了,鶴宇把他轉移了?殺了?洪易忙跌跌撞撞跑出密室,尋找鶴宇蹤迹。
一出門口,看見鶴宇手裡提着一個人,就是昨日才清理過傷口的春雨。
“在找他嗎?踏雪,我在和他玩遊戲呢!這是你昨晚教我的躲貓貓。”鶴宇說話語氣和之前一樣軟糯糯的,可神情卻不似從前癡傻,而是冷得要把人骨頭凍掉的表情。
鶴宇以一種不可拒絕地姿态告訴自己,他不想裝了。
“鶴宇,既然恢複記憶了,就别再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
“為什麼?你不是很喜歡很享受?在山林裡,你對我這個樣子可毫無抵抗力呢,要我幫你回憶一下嗎,踏雪~”
鶴宇說完便直接把洪易推進密室,随手拿了繩子将春雨綁在椅子上,還用布塞住了春雨的嘴,阻止他繼續嗚嗚咽咽。
關了密室唯一出口,鶴宇轉身一瞬不停地盯着洪易。洪易感覺在劫難逃,但不知道鶴宇究竟想要如何,全身有些不可控制的發抖。
鶴宇見他反應,猛地上前卡住洪易肩膀,柔聲道:“不要怕我呀,你救了我,我自當報答你。”鶴宇說完,突然伸手去解洪易的衣衫。
洪易先是一驚,然後一張英俊的面孔沉了下來,臉色十分難看,開始劇烈掙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