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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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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累了。”

尚善臉上挂着微笑,她靜靜等待着那條蛇發起進攻,而等到隻是一陣簌簌的滑動聲。

蛇頭重新藏了下去,露出一節粗得駭人的蛇身。慢慢地,蛇身一節節滑過,所有人的視線掃過蛇怪身上斑駁的燒傷疤痕,不知看了多久——

尚善對上了一雙熟悉的雙眼。

芙蓉。

尚善像是被打了一悶棍,她驚痛一起身,從岩壁邊緣栽了下去。

芙蓉!她還活着!但……但她!

風聲耳邊呼嘯而過,身影猛然下墜,視線全是搖晃的影子,尚善聽見自己發出一聲尖嘯!

下一秒,她摔在了蛇怪身上,一路滾了下去,渾身霎時被蛇怪的血浸透。又一轉瞬,她被蛇怪輕輕卷住,緩緩送到了伊甸園入口處。

“怎麼?見到我太高興了?”芙蓉笑意盈盈地湊到尚善面前。

尚善眼前昏了又明,她說不出話,隻能僵着身軀。她的目光順着芙蓉的臉往下掃,掃過她的胸前腹部,落在她的腰上,再往下就不是人的腿了,而是……是被燒得鱗甲融化、皮焦肉爛的蛇身。

尚善疲憊至極地倒在地上,說不出話來,良久才吐出一句:

“你……你以後可怎麼辦啊?”

芙蓉也紅了眼,她摸了摸自己的腰腹,再往下摸到一手血,摸不到人的下半身——她的下半身已經嵌合在蛇怪身上了,她成了不人不蛇的怪物!

這就是畸變。

“你們回來了,那趙副隊……死了。對嗎。”

尚善閉着眼睛,眼皮顫了幾下。

芙蓉拍了拍蛇頭,那蛇頭在她手下溫順得像根木頭。

“你們走了之後,我們和蛇怪纏鬥了很久,它吃了很多的侏儒怪,撐得肚皮鱗甲都爆開。我記得你說過黃金蟒怕火,最後我們用汽油澆下去,燒得它鱗甲都融掉了,又費了很大勁挖開了它的七寸。”

尚善睜開眼,目光掠過伊甸園,所到之處一片狼藉。每一扇玻璃窗都碎裂,血迹斑斑,種母全都不見了,想來都進了蛇怪的肚子。

“尚善你說過精神蠱惑類怪物有三顆大腦,第三顆大腦是它們的死穴。而蛇怪的第三顆大腦就在七寸肉下,這一點是許仙告訴我的。天時地利人和!我全都占盡。”

尚善收回來目光。

芙蓉問她:

“你猜猜看,為什麼我們一直都聽不見蛇怪說話?明明許仙都可以通過精神傳達自己的想法,為什麼蛇怪卻……”

“因為這條蛇怪根本沒有融合過人類的大腦。”尚善吐出一口濁氣。

許仙說過他是被困在蛇身裡的人類,他擁有人類的記憶,而唯一能儲存記憶的是人的大腦,而如此類推他之所以能和人類溝通甚至是掌握了精神蠱惑的能力,就是應為他的大腦融合在了黃金蟒身軀裡。

而蛇怪無法精神蠱惑,她們也無法聽見蛇怪的聲音,很有可能就是因為它還沒有融合人的大腦。

芙蓉淺笑:“許仙說蛇怪有大腦,我信許仙!我去找蛇怪的第三顆大腦。可挖了很久,久到伊甸園都被吃光了!我突然就想到了這個問題——如果蛇怪沒有第三顆大腦呢?我不相信許仙會騙我?他怎麼可能騙我!”

“我不敢停下,隻顧着挖,挖着挖着,你猜怎麼着,居然真的有!我找到了這條蛇怪的第三顆大腦!”芙蓉拍了拍蛇頭,“它有第三顆大腦,就埋在七寸三十厘米的肉下。”

“是個人類的大腦。在我挖出它的一瞬間,它像果凍一樣顫抖。也是那一瞬間,蛇怪咬斷了我的下半身。”芙蓉的笑一下子冷了下去,“血,到處都是我的血,像勝男一樣。”

尚善的腦海裡冒出個荒謬的想法:許仙為什麼要把蛇怪的弱點告訴芙蓉?

——它是要讓芙蓉去殺蛇怪!它是想把芙蓉也變成它的同類!

尚善聽不下去了,低吼道:“許仙騙了你。它根本就不是什麼人類的靈魂,它就是個有心智的怪物!不是說過了嗎?這一類怪物最喜歡玩弄獵物,尤其是人類!”

“可是許仙不是為了救我死了嗎?他是真的愛我吧!不然為何告訴我黃金蟒的弱點讓我自保!這世界上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假的……尚善我真的不明白!”

“它真的死了嗎?芙蓉!許仙它真的死了嗎!”

“死了,我找到了它的屍體,它的七寸,它的第三顆大腦都在那半截蛇尾上。”芙蓉露出一種荒涼的笑,“我覺得勝男起碼有句話說對了,在這樣的末日裡,活成怪物才能活得更好。我為了活下去,把自己埋進了蛇怪的七寸裡,蛇怪惜命,我也惜命,我們就這樣融合在了一起。”

一種癫狂的青色浮現在芙蓉的臉皮下,她的眼神瞳孔劇烈變化着。

“我和這怪物融為一體的時候,那種感覺太美妙了。你懂啊嗎?你不懂的!人類的大腦是好用啊!連這樣一條龐大的蛇怪都輸給人的大腦,任憑我操控。我能感受到龐大身軀的每一處痛,我也能感受肚子中還活着的侏儒怪在不斷地掙紮!”

芙蓉微微往後仰,露出蛇怪暴漲的肚皮。

尚善目光下掃,看見了蛇怪肚皮上凸出來的一張張人臉和軀體。

“它們太好吃了。我吃得都動不了了,隻能蜷縮在這裡。但即便是蜷縮着,這種感覺——這樣龐大的身軀和人類的大腦精妙地結合在一起的感覺!即便是末日裡,我也能肆無忌憚橫行霸道!這種感覺太爽了!肆無忌憚!即使是末日前我都沒感受過!”

尚善已經徹底冷靜下來了。

“所以你屠殺了伊甸園?”

“不是。”芙蓉微笑着搖頭,“我本來想放過它們,直到我看見了一個侏儒。那個侏儒怪和慕容勝男長得很像。我忽然就想到——慕容勝男第一次是如何離開了伊甸園的?”

尚善身形一頓。

依照這些侏儒怪繁衍至高的天性,慕容勝男的離開很可能是交換了什麼,而最有可能的交換就是留下一個孩子。

“那天在暗河裡,我看見了勝男胳膊上的疤痕,蔓延了整條小臂,她的左胳膊比右胳膊瘦得多了。我想到她拖着那樣的身體,受了那麼重的傷,快要窒息了還是一次又一次地下水想要抓住我……我……”

芙蓉情緒極快地轉變,直直落下兩滴淚來。

“但這也不是我殺光所有侏儒怪的理由。我不是沒想過救它們,畢竟我們那會兒才一起戰鬥過。但你知道我朝它們伸手的時候它們幹了什麼嗎?——它解開了褲腰帶要射在我手上!”

“你說——他們該不該死啊!”

芙蓉目光一凜,勾起一抹殘忍地笑看向尚善身後。

“忘記了,還有你們啊。”

維特和克瑞斯幾乎是腿軟跪倒在地,吓得說不出話來。

尚善直起身擋住:“芙蓉。”

“你攔我!”芙蓉猛地睜大眼,露出幾分獸物的野相,叫道:“我是在審判它們!這個世界上,合法合規剖心肝的,除了屠夫,就是醫生。我隻是要看看它們的心肝是不是黑的!”

末了她蠱惑道:“尚善,難道你不想看看嗎?這些怪物是不是長了一副黑心肝啊?”

她話音落地就扭動蛇身,操縱蛇頭去咬維特等人。

“我需要它們幫我去找任鴻飛!”尚善擡頭吼道。

惡臭血腥味撲鼻沖來,尚善凝視着那張懸在她頭頂的血盆大口,能清晰看見卡在蛇齒間的斷指眼珠,眼珠帶着神經搖搖晃晃。

尚善臉色不出意外地蒼白。

蛇嘴緩緩合上,退到芙蓉身後。

“真好。”

芙蓉機械地笑了:“你還有希望。”

尚善喘了口氣,爬起來。她要走了。她的脖頸已經透明了,時間所剩無幾。

“芙蓉,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芙蓉:“人類才會做打算,而怪物隻會狂歡。”

蛇怪的身軀往後退了退,芙蓉哼了幾聲模糊不清的歌慢慢遊開,身軀漸漸往下沉去。

尚善趴在邊緣往下看,蛇怪盤踞成一團,而芙蓉依靠在中央的蛇頭上,唱着古老的歌謠。她清越的嗓音從深坑中一點點穿上來,如同風哭。

“尚善。”

有男聲喊她,從芙蓉離開的方向傳來。那是很溫柔的男聲,吐字清晰,溫文爾雅,就像是牧師洗禮用溫水流過嬰孩的額頭。

尚善怔愣了片刻,才忽然意識到那好像是——那隻黃金蟒許仙的聲音。

“再見。”

果然是好聽到極點的聲音。

尚善歇了兩口氣,爬了起來。

“走。”她拉起癱倒在地、戰戰兢兢的克瑞斯和維特。

歌聲漸漸小了下去。

“尚善,你還會回來看我嗎!”

芙蓉在哭。

尚善沒回應。她朝不保夕,回不來了。

一行人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

空氣越往下走越渾濁,碎石不斷下落,光線逐漸昏暗,所有人都蒙着面,手電筒的燈光逐漸暗淡。

明日黃花的根系被燒得一幹二淨,地下出現大量空洞,這樣強度的地震不知道還有多少次,這附近的鐵路軌道以及這座隧道恐怕都需要大量檢修。

維特十分不願意陪伴尚善往下走,他三番四次地開口勸阻。無外乎是說沒有人能在這樣劇烈的地震中生存下來,任鴻飛恐怕早就死了。而且底層也太不安全,這樣去無疑是送死!

尚善:“你現在可以離開。”

維特他希望尚善能和他們僅存的族人一起繁衍,重建伊甸園。

說找任鴻飛的也是他,說不找的也是他。尚善聽得不耐煩,給了他一巴掌,果然老實多了。

克瑞斯的嘴巴也不停。

“那個長得像慕容勝男的侏儒怪其實是她第一次殺進伊甸園的時候,我們商量的結果。她留下一個孩子,我們幫他照顧趙先生和芙蓉小姐。”

尚善反問:“照顧到金水湖去了?”

克瑞斯着實不明白,隻道:“……那也是趙先生和芙蓉小姐自己要求的。我們從來沒有強迫他們幹什麼,芙蓉小姐也是心甘情願跟着趙先生跳下金水湖的。為什麼……還要毀滅我們的伊甸園?”

維特假情假意地湊近道:“我還以為慕容勝男是你尚善的敵人呢。畢竟是她把你送到伊甸園來的,你難道是心甘情願到伊甸園去的嗎?”

“閉嘴。”尚善喝斥,“誰再說心甘情願四個字就割掉誰的舌頭!”

她說得實在是狠,眉宇間都是散不去的戾氣,手按在刀上。

一時間維特和克瑞斯被駭一跳,他們倆面面相觑,全都住了嘴。

尚善深吸了幾口氣,神色平靜下來。

尚善:“慕容勝男,她是一位無畏死亡、大義凜然的女士,她不應該遭受到那種對待,生育對于任何一位女士來說,隻是權利不是義務。”

“不懂你說什麼。”維特搖了搖頭,隻是道:“不管男女,都應該生孩子。等到我不能工作了,我也是要成為種母生孩子的。”

他雖然這樣說,但看向尚善的眼神卻夾雜着一種太過明顯的戲谑笑意,就仿佛他等着看尚善如何反駁他。

生命等于繁衍,對于侏儒怪來說是最高信條,但對于維特這種自私自利的小人來說,他絕不可能去做種母。

尚善額頭青筋一蹦一蹦地疼,她嗤笑一生,朝維特招了招手。

維特忌憚着不肯上前。尚善一把揪住他的頭發扯了過來,踩着他的膝蓋骨慢悠悠道:

“我現在踩斷你的腿,你廢了不正好可以當種母了?畢竟你總是那麼的心甘情願。”

維特露出驚恐的神色,終于不再多說一句話。

一行人繼續走向往下的階梯,這階梯好似一直走不完一樣。

尚善腦海裡回憶着趙賦昇的話。在生命的最後,趙賦昇說出了任鴻飛失蹤的位置,他很抱歉沒有将任鴻飛的屍骨帶回來。

尚善不相信。她不相信主角的氣運敵不過一次地震。

她太固執了。以至于看到那塊想象了很久的大石闆都沒有停下腳步。

趙賦昇告訴她任鴻飛被壓在了石闆下面,他沒騙她。

石闆下壓着個人,隻露出半截被灰塵浸透了的衣服,地上好大一灘暗紅色的血迹,人不可能流了這麼多血還活着。

四下一切都靜悄悄的。

尚善在兩步遠的距離停了下來。

維特和克瑞斯對視一眼,來到尚善身邊。

維特:“我們幫你擡起石闆,如果人是死的,你就和我們一起走。”

尚善似乎聽不見他的話,隻是面無表情地看着那石闆下的人。

維特示意克瑞斯上前,那石闆下的人肯定是死了,隻要看一眼尚善死心,他們再去勸說她也來得及。

尚善腳步不動,眼睜睜看着侏儒怪們将石闆緩緩擡起一道縫隙。一瞬間,她想了很多:

任鴻飛真的會如此脆弱嗎?他在末日裡生存了這麼多年,一場預料之中地震就把他殺死了?他如果真的死了那也不配做這末日的拯救者!

如果他不配——那總該有人拯救這個世界。既然目的都是一樣的,為什麼她自己不親力親為取代了他?

至于紙條說得能量不足……尚善冷笑。騙子罷了,這麼久都不敢露面的狗東西!

這一刹那,尚善忽然發覺自己的心太硬了。

她和任鴻飛好像已經很久沒見面了。

沙漠裡,他無數次的看向她,眼神裡總是憂郁而柔軟的,一如那個小山村裡的小紅。河邊的那一面仿佛還在昨日,而此時此刻,她卻想着抛棄他……她恐怕太累了,而且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失敗。

石闆逐漸被擡開,克瑞斯眼疾手快扯住那節衣物一把拽了出來!

“嘶啦!”那衣物一半挂在了石塊上,一半落在克瑞斯手裡。

灰塵蓬蓬升起,克瑞斯手裡提溜着半截衣物不知所措,他擡頭朝着石闆下看去。

“沒有!”他驚訝地回頭,卻見尚善根本不意外的神情。

石闆下隻有一灘血迹以及一道裂縫,血迹順着裂縫流下去。

尚善笑了:“他絕對還活着。”

維特和克瑞斯的神色并不算好,一旦尚善确認了任鴻飛還活着,她必然不會放棄尋找。

石闆被重重放下,又升騰起一片刺眼嗆鼻的灰塵。

尚善:“走,去找他。”

維特坐在了石闆上,并不急着動身。

維特:“伊甸園已經成為了蛇怪的老巢,我們是回不去了。這樣大的地震,隧道肯定也報廢了,基地隻會讓我們侏儒怪自生自滅,根本不會重建伊甸園。所幸現在已經離開了蛇怪的範圍了,我們還有什麼必要再幫你嗎?”

所有侏儒怪都盯着她,一動不動。

尚善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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