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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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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無力,沒有任何的反抗手段,連腦海中的呼喚聲都消失得一幹二淨,她耳鳴得厲害,除此之外萬籁俱寂。

極其消極的态度如同鬼影一般纏住了尚善。

“尚善。”有人喚她的名字,仿佛就在耳邊。

尚善僵硬地轉過頭去,依舊是一片黑暗。

“是你害死了所有人。”另一道聲音指責道。

“你是個無能、沒有自我、隻知道暴怒傷害身邊人的廢物!”

“你從來都沒有被尊重過,别人看你不過是看個取樂的小醜。”

“你依靠不了任何人,你連自己都依靠不了!因為你知道自己的品性是如此的軟弱、不堪一擊!”

無數的聲音陡然出現在尚善耳邊,吵得她的大腦幾乎炸開,她恍惚間想起了無數個自己孤立無援的時刻,而也是在這樣的一瞬間她忽然鮮明地感受到了一個真理——

她真的有病!是的!她真的有病!

有些人患有精神疾病是因為她的大腦太過強大、專制,直接忽視了身體感受痛苦的求救,而身體明明處于崩潰的邊緣,精神卻越發亢奮,亢奮到尚善伸出手——掀起了胳膊上薄薄一片東西。

那東西還在扭動,發出叽一聲尖叫。

尚善伸手把它塞入了自己的嘴裡。

甘甜。

無上的清爽口感。

一瞬間沖擊了尚善混沌的大腦,無數的念頭霎時間消失,而後隻剩下狂喜。

那是她自己的聲音,是她自己的心聲。

“祝賀你!你終究是學會了以痛苦為食!吃吧!什麼幸福、快樂……隻有痛苦!痛苦才是人生的美味!”

每一次,每一個人都是從痛苦中一次次浮出來,才能喘一口氣。

“要有光。”尚善微微動念。

眼前的黑暗大片大片褪去,光線穿透玫瑰花窗,落在她的眼皮上。

日出了。

明亮而燦爛的太陽光穿透無數扇玫瑰花窗,将教堂照得一覽無餘,四處皆是一片輝煌。十字架下的屍骨山在陽光的照耀下,明晃晃得如同琉璃。

尚善被什麼東西閃了一下眼睛。

她轉過頭去,看見自己的左臂延伸出無數條粗壯的光線,細微的光線遒結成手腕粗的不規則光柱,光柱朝着洞口裡延伸,上面挂着無數條幹癟的看不出原形的怪物屍體。

她緩緩轉動了下視線,發現無數條光柱從她的身上蔓延出去,如同觸手,無數金黃、燦爛的觸手從她的每一個毛孔長出來,延伸出去,從每一扇門、每一道窗口攀爬出去,每一條金黃色觸手上都挂滿了可食用的怪物屍體。

尚善的腦海浮現出無數的信息,都來自于被她吸幹的怪物。

光柱每殺死一個怪物,就有無數的能量、信息順着觸手傳遞到她的大腦。

大天使沒騙她,門後的小洞裡藏着無數畸形的怪物。

都成了她的食物。

她在進食。

母親。母親。怪物們恐懼地大喊。

尚善的觸手還在延伸,每一層的怪物都被剿滅幹淨,每一層都死寂下來。

母親。母親。

尚善忽然就想起來了自己的母親。

幻想出母親恨如死敵的眼神比滿眼愛意更容易。因為不是幻想,她真的見過母親恨不得她死的惡毒眼神,那一刻涼意刺骨。

她對母親的幻想太高尚了,就如同這些怪物對她的幻想。

對于某些人,她們不敢說,母親不過是該死的賤人。

尚善抽動手掌,一條光觸“簌簌”迅速抽動,片刻後卷着一道掙紮的身軀來到了尚善面前。

觸手緩緩舉起,帶動獵物,使得尚善能恰好看見獵物痛苦的臉。

“啊啊啊啊啊啊啊!”嚎叫聲從獵物口中沖出來。

是大天使呢。

觸手毫不猶豫地穿透了它的胸膛,它如同一片單薄的蝴蝶,痛得蜷縮又伸展,美得決絕。

尚善欣賞了片刻。它是她的造物,美得讓她贊歎。

“你到底是誰!”大天使還在掙紮!

尚善指尖略微顫抖一下,無數的觸手一擁而上,看似圓鈍的觸手一瞬間穿透了大天使的四肢,它如同一片被釘死的蝴蝶,隻剩下皮膚在抽動。

尚善思考着它的問題。

我創造了你。

你是天使,我便是上帝。

你是怪物,我便是你的母親。

尚善根本沒有開口。

一道光點從她的指尖離去,順着光觸進入了大天使的腦子,不過是瞬間的事情,大天使表情愕然。

“上帝?可你是女人。”

不該。

上帝不該是男人。她造物,她繁殖,她的孩子們飲食她的血和肉,她本應該是雌或母。

尚善輕輕搖了搖頭,她的思想沒有任何時差的灌入了大天使的身軀,大天使的神情逐漸一片空白。

“他在哪兒?”尚善問。

觸手從大天使身上褪去,慢慢退回了尚善的身軀裡。教堂裡的依舊是明亮一片,天邊太陽越升越高。

尚善:“我知道了你的名字。”

大天使:“我要你自刎。”

尚善和大天使同時開口。

在觸手穿透大天使的瞬間,尚善得知了大天使的姓名。

它——是他。

“柳小影。”尚善叫出他的名字。

一瞬間,大天使變成了位匍匐在地上的纖細男人,他露出骨刺般的肩胛骨,擡起頭來,渾身的聖光變成一地飛舞的白灰。

一個長得太過貌美又太過貧窮的男孩,畸變日卻是他年華最美的時候,被亵玩欺辱到瀕死,畸變成怪物卻被困在此地。

他不是自願變成這樣的。

“是你設計了我的命運。”柳小影笑了一下,“你是全知全能的上帝,你把我變成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如此!你要為你的罪惡贖罪!你自刎謝罪!”

尚善不為所動。

柳小影拂開面上的金發,露出一雙瞪到極緻的眼。

“你很在乎那個男人,那你知道嗎?”柳小影的眼緩緩流淌出殘忍的笑意,“你知道他年幼的時候被老男人□□的事情嗎?”

“轟”宛若一聲炸雷響徹在尚善耳邊,她臉上的血色急速地褪了下去。一瞬間四周無數的觸手如同被重擊,急速地抽回了尚善的身軀裡,她轉眼隻剩下孤身一人。

柳小影的笑聲響徹了教堂,震得頭頂的水晶吊燈叮叮咚咚作響。他毫不費力地從地上站起來,目光死死盯着尚善:

“還有,你真的以為你抓住我了嗎?”

尚善眼中開始出現嚴重的重影,她不得不伸出手去抓住些什麼東西穩住身形,最終還是仰面摔倒在地。

柳小影的身體散發出詭異的香氣,濃霧從他的四肢百骸升起,他的身形在白霧中漸漸消隐,隻剩下嘲諷的話音:

“吾有九萬四千大小分身,你找得到嗎?上帝哈哈哈!你是上帝怎麼都察覺不到——我連血都未曾流下!”

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隻剩下稀薄的水霧露珠,連半點人影都無。

尚善鼻腔一熱,血珠瞬間鼻尖滾滾落下,頓時滿嘴血腥味。

她下意識地仰起頭,看見了天花闆上一簇簇的天使,它們原本溫和的笑臉全都變成了眼角尖尖,人中拉長的嘲諷,幾乎是讓尚善瞬間倒在了地上。

她的腦海不斷地回想着大天使的話,一遍又一遍。血越流越多,順着她的脖頸在她的背後彙聚成一團血鏡子,倒影着她痛苦不堪的側臉。

尚善一直清楚地記得那場雪夜下的狂奔,月亮是如此得大,大到畸形。

其實她沒有出現在木屋裡,其實一切都是她在怪物的精神蠱惑下産生幻覺——但如果任鴻飛是真的經曆了那一切呢?

她沒有出現,他也沒有力量去掙脫,這一切……這一切——他根本沒有掙脫那個老男人!那個該死的畜生!

一聲凄厲的哀嚎沖破尚善的喉嚨,那幾乎不像是人能夠發出來的聲音,她如同一頭痛苦将死怒到極緻的獸物,身上的每一條光觸都在空中狂化,抓住一切能夠摧毀的東西——砸碎!撕裂!破壞!

該死!所有的人都該死!那些惡心的畜生為什麼!為什麼要伸出手來!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厲的哀嚎一聲接一聲,順着教堂每一條深邃的甬道穿透去,光觸随之而來。尚善迫切地尋找着,她要找到任鴻飛!找到所有一切都應該被殺死的活物!

真正的大屠殺降臨!每一隻暴露蹤迹的怪物都被毫不猶豫地捏死、吸幹!怪物們的哀嚎此起彼伏!

尚善已然失去了理智,她的雙眼滲出血來!

無數的紙條從空中落下,如同大雪紛飛。紙條擦過她的眼睫,落在她的肩上,撲簌簌打着轉被踩在地上,這一切都無力阻止她的瘋狂。

————

教堂深處的某一處告解室中,大天使穿透浮雕,緩慢漂浮在空中。它靜靜地等了一會兒,垂下腦袋看着告解室中央的十字架,緩緩露出個笑來。

“你長出翅膀了。”大天使的手撫摸上男人的臉龐。

任鴻飛眼神極冷極厭,他側臉避開,掙紮之下帶動了四肢的傷口。血從釘子裡不斷地冒出來,沿着十字架緩緩流淌在地。

任鴻飛被釘在了十字架上。釘子穿透掌心腳腕,砸碎了細小骨頭,而這樣的痛絲毫比不上背後傳來的劇痛,痛到他咬得自己滿唇鮮血。

他畸變了,他的背上長出了一對漆黑的翅膀。

大天使足不沾地,飄到任鴻飛背後。它伸出手撫摸着任鴻飛的翅膀,摸了滿手的鮮血。血浸透了他的每一根羽毛,純黑的羽毛在血液和聖光的雙重照耀下翻出五彩斑斓的光芒。

“你的眼睛很像我記憶裡的那個人。”大天使甩掉指尖的血珠,再一次飄到了任鴻飛面前,“一樣的倔強,一樣的不怕死,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到……我太過于思念那個人了……”它微微昂起頭,似乎陷入了深遠的回憶當中。

任鴻飛喘了一口氣,擡起眼眸。

大天使直視他的雙眸:“好奇嗎?我美到如此的地步,居然也會有愛而不得的人?”

任鴻飛咽下嘴裡的鮮血,一字一句道:“隻要你離開隧道,基地可以答應你的任何要求,包括幫你找到你想要見的那個人。”

大天使雕刻般的臉旁上浮現出一絲嗤笑的陰影。

“她死了。”死于畸變日後的一場戰鬥,她為了保護身後的人民,毫不猶豫地沖了上去。

“一個瞎子,也這麼倔。”它笑着說。

它輕輕揮動自己的六翼,慢悠悠地上浮到空中,細小的灰塵在光束中飛舞,它伸手去觸摸光束,手腕幾乎透明。

“她是中央基地掌權人中唯一的女性,她救了我,不光是我這個人還包括的我靈魂。”他目光裡流露出深深的依戀,“她拯救了我的靈魂。”

大天使輕輕笑了下。

“她才是我的上帝。”

“我答應過她,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它低下頭,神色冷漠:“可是繁殖季無法避免,那是我畸變後獵食的天性,我遠離人群獨居戈壁就是為了遵守和她的約定。但你們——你們卻一直不肯放過我。既然如此,我設下陷阱,甘願入甕者自當做我的口糧。多好的一群該死的蠢貨!”

任鴻飛失血過多忍不住抽搐,背後的翅膀扇動了數下,無數的血珠飛濺開去,如同血紅碎玉。痛苦讓他雪色的臉龐更加得慘白。

“你的臉——此時此刻,比我還像一個天使。無比的聖潔!”大天使猛然飛下,雙手捧住了任鴻飛的臉,眼裡露出狂喜的神色,“你忍一忍,等我廢了你的眼睛,我們就交合!到那時一切痛苦都不存在了!”

它哄騙着任鴻飛,語氣越發溫柔。

任鴻飛咬牙,目光如炬。

“你背叛了你的愛人。”

“我沒有。”大天使立刻反駁,“我是在好好照顧自己。”

任鴻飛一字一句道:“你我不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你就算不喜歡我,也不可能拒絕我。”柳小影湊近到任鴻飛眼前,“你看看我的臉,美嗎?”

任鴻飛呼出一口氣,身軀往後撤開距離,血又一次從傷口處滲出來。

“我讨厭強迫我的人。另外,我心有所屬,我非她不可。”他說。

大天使收起笑,冷冷看來。

任鴻飛接着道:“以前有個該死的老東西,我喊他幹爹。畸變日當天,他企圖猥亵我。是她,救了我。那是我第一次殺人,她遞的刀。”

大天使挑了挑眉:“謝謝你告訴我。我會如實告訴某位應該知道的人。”

“不客氣。”任鴻飛笑着眨了眨眼,血水順着嘴角落下。

兩人之間的距離極其的近,近到大天使根本沒有反應過來,隻是短短瞬間,天地倒懸——他被任鴻飛掐住脖子,随着一聲皮肉的撕拉聲,任鴻飛從十字架上掙脫出來。

血肉飛濺中,任鴻飛以一種确切而磅礴的殺意,在大天使瞳孔縮成一條線之前,按着它的腦袋砸穿了大理石的地面。

或許是大天使也沒有料到獵物能掙脫精神蠱惑,它此時此刻竟然是真身出現,粘稠的紅白液體從它碎裂的腦殼下不斷湧現,張嘴便是一口血噴了出來。

任鴻飛光裸着上身,黑翅伸展,血珠如同下雨,滿身赤色。

“告訴我。”任鴻飛微微提起它的腦袋,手中宛如捏住了個爛南瓜,“基因鎖在哪?”

“根本沒有……基因鎖。”大天使吐出口血來,血液碎肉黏在牙齒上,“别殺我……我答應她要……好好保護自己的……”

任鴻飛的手掌按在了它的胸膛,薄薄一層皮肉下就是那顆跳動的心髒。

“柳影。”他不動聲色地威脅着。他閱讀了所有的任務資料,自然知道它是誰——一個能發動超大規模繁殖季的畸變物,自然和基因鎖有着逃不開的聯系。

“我無意隐瞞……”柳影艱難開口,“但其實……你們人類早就掌握了基因鎖……”

柳影伸出雪白的手,連指甲都是雪白的,它伸出手抓住任鴻飛的手腕,指甲穿透了任鴻飛的傷口,它勾出一根被血浸透的鐵釘,皮肉粘黏。

“痛苦,就是基因鎖”

所有的生物處于痛苦中的時候都不會想要繁殖。

遠古時期的寒潮凍死了漆黑的每一扇山洞,沼澤吞噬無數腐爛屍骨,豢養的潮濕黴菌順着地下的棺椁往上攀爬,爬上中世紀的馬車輪,旋轉的瘟疫卷走血房子的溫度,煙囪冒出工業革命時期的毒氣,如同萊茵河上的水霧,河流底滾動着鏽蝕的彈殼,魚吞噬殘肢。

痛苦,永恒地存在,感受到痛苦的生物都不會留下後代。

柳影伸出手臂,無數墨藍的精神力量如同觸手緩慢生長延伸出去。

“我的精神網……連接了大多的怪物……我會虐殺我的分身……幾乎所有的怪物都能感受到我的痛苦……如此它們就不敢再繁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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