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弭立刻看向夏月明,她再次爆發出了很有層次的驚人演技。
先是震驚地同他确認是不是在說自己的玩具,随後便開始哭鬧撒潑,倒打一耙質問是不是屠蘇把玩具喂了惡鬼了。
蒼弭望着她的目光冷漠幽深,看不出信了幾分。
夏月明眼眶濕潤,委屈巴巴地拽住蒼弭的手指,仰頭懇求道:“你會幫我找到玩具的對吧?你保證他不會被吃掉的對吧?”
見她神色中的擔憂十分自然,蒼弭垂下眼簾,輕輕摸了摸她的頭,語氣柔和地道:“放心。”
而後他便同屠蘇一起去找人了。
屠蘇自然是不信夏月明的,她聽見他邊走邊對蒼弭說:“籠子沒有異常,玩具顯然是在開籠門的時候跑出去的,今天隻有寵物開過籠門,魔神大人,屬下以為定談是她做了什麼手腳。”
直到他們走出殿門,蒼弭也未置一詞,不知他心裡是怎麼想的。
他們走後,夏月明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喚出詛咒,而後自行拿出小飛镖把玩。
先前試探過兩次,她發現「神之眼」除了看不見活人,還看不到詛咒。
幾秒後,詛咒在夏月明耳邊道:“都走了。”
夏月明緩緩松了口氣,舉起手來撓了撓頭。
這是她和李靈恪的暗号。
幾個時辰前,守衛去給李靈恪送靈果,發現籠内的他是木頭人假扮的。
于是守衛立刻請示了屠蘇,四處尋找。
李靈恪就趁機從房梁跳下,側着身子從半開的房門直接走出。
神殿很大,他不能在沒有建築物的地方長待,那樣會很顯眼。
便利用飛爪直接上了房頂,經過一番探索,終于來到了蒼弭的寝殿。
他現在是這裡最隐蔽的存在,像一團有色空氣一樣。但也要處處小心,一是不能被看到聽到,二是不可以讓這裡的物品因自己而産生變化,否則很快就會被「神之眼」追蹤到。
蒼弭回到寝殿時,他就藏在房梁上。
房梁很大,他趴在上面可以遮住整個身子。
趁夏月明擡頭看蒼彌的時候,他刻意給她露了個手勢。
夏月明立馬意會。
蒼弭走後,一人一鬼終于彙合。
但他們不能交談,夏月明若是有異常舉動,蒼弭随時可以感知到。
于是當她聽到李靈恪笑她方才扮寵物時的幼稚模樣時,也隻能在心裡默默記仇,怼他不得。
她看也不看李靈恪,自顧自地扔起飛镖玩。
李靈恪小聲道:“我知道這裡有六位神将和六位魔将,夏姑娘,你可有打聽到他們當中誰最有可能會去人間嗎?我跟蹤他找找出口。”
夏月明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住飛镖,左手在飛镖下比劃助瞄。
李靈恪道:“神将在前,魔将在後,七根手指便是指第一魔将了。”
看她扔出飛镖,他便知自己理解對了。
隻是那飛镖扔出去以後,到一定距離竟然自動回旋,朝夏月明飛來。
“媽呀!”夏月明慌忙朝旁滾去,才險險避開了就要紮到她臉上的飛镖。
她長長地松了口氣,悻然道:“好險,原來是回旋镖。”
糗模樣被蒼弭感知到了,剛彙報完悲報的守衛看他眉頭舒展,還以為自己不用挨罰了。
但他剛松了口氣,就聽蒼弭淡淡道:“神官渎職,剖去神髓,喂惡鬼吧。”
那下屬還未來得及告饒,便被身後的屠蘇收入了掌心的黑洞之中。
……
千魔窟,第六魔域。
小婵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樸素的民居内。
她揉了揉太陽穴,依稀記得自己通過了千魔窟洞外守靈的檢驗,被他送入了洞中,而後便昏睡了過去。
怎麼來到這裡的,又來了多久,卻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這時一衣着樸素的黃衣女子推門而入,見她醒了,女子笑着同她打了個招呼。
女子告訴她,這裡是千魔窟第六位魔将的地盤。
這位魔将名叫業災,可以操控各種瘟疫,抹殺一切人鬼妖魔。
被分到這裡的厲鬼,都是業災制定的生存遊戲的玩家,他們現在在一個隔絕于世的小村莊裡,村莊周圍全被可瞬間緻死的疫病覆蓋。
随着疫病蔓延,玩家們的生存空間也會越來越小,最終整個村子都會被疫病湮滅。
想要活命,隻有一條路——成為遊戲赢家。
遊戲中會有三名玩家已感染不同的慢性疫病,若這三名玩家當中,有誰能将自己的疫病傳染給其餘所有玩家——包括另外兩名疫病玩家——便可終止遊戲,獲得解藥。
不過解藥隻有一份,這意味着其他被感染的玩家隻能在病痛折磨中等死。
或者其他玩家找出這三名疫病玩家,将他們全部抹殺,亦可終止遊戲,獲得勝利。
小婵聽罷震驚不已,“這也太惡毒了……我怎麼知道自己有沒有感染疫病呀?”
那女子笑着湊近小婵耳朵,近到嘴巴都要親上她的耳朵後,才笑着道:“是會通過口耳相傳的疫病,病從口出,從耳入,就像這樣。”
說罷她輕輕朝着小婵耳朵裡吹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