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燈節将近,宮中的人上下奔走,為三日後的宴席做準備。
掃去屋檐雪,挂上燈籠,貼上窗紙,一派喜氣洋洋。
宮女提前換上了紅色宮服,端着托盤,排隊往主宮走。
平樂換了一身紅衣,貼了張一階換形符。
成功混入宮女隊伍。
換形符是最基礎的一階符紙,但功能實在雞肋。
它能随主改變外形,僅限于肉眼看上去相似。
若是有修仙者,哪怕是剛入門的煉氣期,一眼望過來,貼了跟沒貼一樣。
隻能騙騙不能修煉的人。
用在這裡剛好。
平樂兩手托着一根随手折的樹枝,樹枝上面坐着姜餅紙人,就這樣走了半小時。
還沒到。
她們從禦衣坊出來,要給宮裡的妃子公主送過去。
去公主皇子寝宮的是一撥人,去宮中娘娘那的是另一撥人。
兩撥人都要繞着皇宮走一圈,讓衣服沾沾喜氣。
這是祈燈節曆來的傳統。
平樂打量前面的人。
每個宮女都将黃銅做的托盤舉過胸口,低頭,小碎步快走。
一個托盤放一套衣服,一個妃子可以挑走三套衣裙。
一套屋内春裝,一套正裝,一套外出冬裝。
放在一米長半米寬的純銅托盤上,幾十斤重,走一刻鐘就換一批人擡。
宮中宮殿極多,修的寬散,人均小花園小庭院。
就是路上不見人。
可能是天氣太冷,都在裡頭烤火呢。
平樂有換形符,接頭的時候隐身,走過三四趟都沒人發現。
“裡面有人怎麼不送?”平樂路過一座宮殿,神識一掃看到裡面有人。
按骨齡算,是皇帝納的妃子。
“宮中地位最高的是太後,衣服要先讓太後挑選。”
“太後的衣服也在這?”
“她是上一任皇帝的皇後,跟那些娘娘是一批的。”
言外之意就是,她隻是輩分高身份高,不代表她能脫離這個傳統。
“不應該先送皇帝的嗎?”
“現在雖然是太後執政,但皇帝畢竟是景國象征,龍袍會單獨走一趟。”
平樂跟黎璟聊了一路。
景城荒唐,這宮中更甚。
路過幾個妃子寝宮,不是在這樣那樣,就是在這樣那樣的路上。
不是跟皇上,就是跟侍衛太監。
并且人手一顆金珠。
“快到了。”
平樂往上看去,前面是一座巨大的宮殿,比他們路過宮殿三倍還大,雕龍刻鳳,極緻奢華。
宮殿頂上黑霧環繞,四面八方都有細小黑霧飄來。
那些黑霧比屋中的黑氣還要濃郁百倍。
宮外有十二個宮女等着,送祥服的宮女對着守在門前的十二個宮女行禮,十二套衣裙由守門宮女送人殿中。
平樂趁機混了進去。
“這宮門上有陣法。”
平樂飛快地抽出一張隐匿符貼上。
守門宮女進入内殿,再次交接,由内殿服侍太後的宮女送進去。
平樂吐槽:這太後還挺講究。
“娘娘,祥服到了。”
宮女低頭,托舉銅盤過頭頂。
隔着屏風,隐約看到塌上身影。
“放那……放那吧,你們先……呃退下。”
屏風後的人說話喘氣,聲音嬌嫩,宮女眼觀鼻鼻觀心,有序走出内殿,輕輕關上門。
說起來這太後也是亂來,竟然在大庭廣衆之下跟淫蛇幹這種事。
平樂看了一眼就把頭扭開了。
姜餅人又站到平樂鼻尖,熟練地擋住平樂視線。
平樂跟黎璟傳音:“這蛇什麼來頭,打得過不?”
“相當于人族的結丹中期,你打不過。”
打不過就先看看情況。
三秒後,平樂果斷封上五感。
誰能想到,平日裡端莊嚴肅的太後,會像條狗一樣被一隻妖獸玩弄。
内殿的味道,聲音,畫面……一言難盡。
比限制級的島國片還離譜。
都是什麼玩意啊。
黎璟滑到平樂肩膀坐下,看着内殿凝聚的黑霧被一顆墨綠色珠子吸收。
珠子的生機不斷冒出,被強勢擠入的黑霧蠶食。
黎璟眉頭一皺。
菩提古樹的樹心為什麼會在這?
不應該在江霖呆着嗎?
姜餅人借力,三步跳到地上,小小一片往黑霧源頭走去。
“你去幹嘛?”
“不對勁,去看看。”
“等等我。”
平樂往身上多拍幾張隐匿符,連忙跟上。
平樂将姜餅人放回肩膀,輕手輕腳繞過屏風,迎面對上太後那張少女般的臉。
傳聞中太後今年四十有餘,應該是成熟穩重的年紀,或許保養得當,最多像是年輕娘娘。
但她頂着一張十五六歲的臉。
眼神迷離,像是被抽了魂。
那妖獸是半人半蛇,一頭銀發,紅眸,開口是女聲。
“快成熟了。”
銀發蛇妖迷戀地攀上太後身體,一臉陶醉。
好香啊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