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人朝平樂笑笑,将紅果子扔進後者懷裡。
“你左眼有我兒的眼睛,你喚醒了我。”
平樂摸上左邊臉。
她的左眼,黎璟給她的真眼,竟然是仙鶴的眼珠子?!
“别驚訝,你是跟着東銀來的,身上應該也有她的東西。”
白衣女人又給平樂塞了幾個不同的果子。
宴景時間停滞,所有人都停在這一刻。
像是上面的人說到什麼精彩的地方,下面妖族喝彩。
有人起身鼓掌,有人舉杯,有人仰頭張嘴,果酒潑灑在半空。
七首座上,白衣女人撐着下巴,望向下面,仿佛剛才的對話都是一場夢。
“離魂,就是将一抹意識脫離本體,最适合在這種舌燥的交際會上使用的小把戲。”
仙鶴靠在平樂旁邊的柱子上,直接回答了平樂心裡的問題。
“你想學?等你到唔,應該是人族的化神期吧,就自然而然會了。”
“你來自千百年後,”白衣女人眯眼,準确地說出了平樂的來曆,“我很好奇,千年後發生了什麼?”
幻境場景突然變了,這是在一處山林。
滿山的紅楓葉。
平樂身邊多了一道虛影,正是之前的白衣女人。
“楓葉嶺?你帶我來這做什麼?”
面對白衣女人的疑問,平樂表示不解。
幻境自己變化,并不是她主導的。
她也是剛知道,這裡叫楓葉嶺。
“楓葉嶺,我兒白葉的秘密基地,天天不認真修煉,就愛往這地方瞎跑。難道她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白衣女人前半句是說給平樂聽的,後半句就屬于自言自語了。
白葉,宴會上那個黏着東銀不放的小姑娘,仙鶴一族最後的苗苗。
擁有真眼,不知何種緣故,真眼到了黎璟手裡。
在前面看女兒秘密基地的白衣女人轉過身,跟平樂說:“我叫白無暇,是白葉的母親,你也可以跟他們一樣,叫我仙君。”
他們指的是那些宴席上的,或者修仙界的人。都是一口一口白鶴仙君。
“或者你叫我無暇姑姑。”
妖族壽命悠長,白無暇活了上千年,相貌不變,輩分卻大了不少。
她不愛聽别人叫她奶奶,就算是隔了好幾輩,白無暇也讓人叫姑姑。
統一叫姑姑。
這樣她就不用去思考,這個小虎崽是誰的孩子,那隻小孔雀是第幾窩生的。
平樂叫白無暇“姑姑”,跟着她在楓葉嶺逛了一圈。
這裡四級更疊極快,興許是回憶的原因,平樂走馬觀花般,看完了白葉的童年。
仙鶴一族子嗣向來稀少,雖然也不至于跟金烏一般,隻有它自己,但确實也不多。
到白無暇這一代,就隻誕下白葉一個後代。
“我沒想到,她最懷念的,竟然是這座荒嶺。”
白無暇雙手抱胸,表情也不見得悲傷。
平樂還沒品出這句話的含義,白無暇手指一指,兩人就瞬移到楓樹下。
火紅的楓葉掉了滿地,一隻剛成型的小樹精趴在葉子上,砸吧嘴睡得安穩。
白葉就在這顆樹上坐着。
這時候白葉剛滿三百歲,成人禮逃了,溜到這裡來,好不惬意。
白無暇還是那個姿勢:“我說怎麼找遍了都不見人影,原來是躲這裡來了。”
平樂在母女倆面前插不上話。
雖然他們不能交流,并不可見。
白葉翻身下來,指尖靈力吹起一個小漩渦,卷起樹下的落葉。
她給小樹精做了一件衣服。
白葉将楓葉做成的衣服套在小樹精身上:“我成年,你剛好出生,以後你就給我當小童吧。”
楓樹精成形,整日就跟在白葉後面叫“仙君”。
白葉跳脫,不服管教,時常背着小樹精出去喝酒。
小樹精隻能待在這裡,每次白葉回來都少不了被唠叨。
小樹精:“仙君,凡界的酒水渾濁,你應該喝上好的晨露。”
白葉:“晨露沒意思,還是酒水好喝一些,又甜又醇,香!”
說着,又灌了一口酒。
幾十年時間眨眼就過,白葉越來越寵小樹精。
平日裡赴宴,或者沒事跑去凡界找酒喝,都會帶上它。
幻境中白葉過往走得好好的,白無暇突然道:“我當時好像在銀海陪東銀。”
然後一個急轉彎:“白葉小小年紀,做事還挺穩當嘛,早知道就早點将事情推給她了。”
聽到白無暇自言自語的平樂:?
白無暇回頭,很熟練地回答平樂的心裡活動,“東銀繼位,我當時應該是去幫忙了。”
按白無暇這個輩分和性格,去銀海吃喝玩樂差不多。
誰敢指使這位老祖宗做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