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璟臉皮厚,黏着平樂的時候臉皮更厚,完全不知道拒絕是何物。
隻見他用力一推,身子一扭,不到巴掌長的縫,一下就出現在屋裡。
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方法進來的。
平樂對黎璟是怎麼進來的不感興趣,她現在就想好好的,一個人靜一靜,縷縷思緒。
對于平樂的冷漠,黎璟表現得十分熱情。
“剛出關肯定很累,我給你揉揉。”
平樂沒反應。
“這是剛從蘇狐狸那偷來的玉生花,有靜心的效果,張嘴我喂你。”
平樂機械性地張嘴,依舊沒反應。
小屋沒有開燈,黎璟鑽進來的時候順手帶了一下窗,有一條縫的月光照進來,黎璟突然沉默。
平樂思緒放空,空白的紙上自動會出現許多亂七八糟的線條。
平樂一次次将他們擦去,卻始終沒能控制線條的生長。
黎璟輕輕将腦袋搭在平樂左肩,雙手抱着她的腰,像是一隻粘人的大型犬。
小狗委屈:“你是不是不開心。”
“嗯,不開心。”
小狗蹭人:“我本來很開心的,現在不開心了。”
“嗯,不開心。”
小狗指責:“你不理我。”
平樂頓了頓,準備搭上黎璟的手放下,繼續道:“沒有。”
“就有,你都不理我。”
平樂轉身,無奈地拖長語氣:“沒有。”
正好對上黎璟的眼睛。
黑暗裡,兩人的眼睛像是會發光的寶石,吸引着對方全部的注意力。
平樂先笑了出來,她回抱黎璟,承認錯誤:“對不起。”
黎璟很認真地說:“我原諒你了。”
兩人一起笑了,籠罩在平樂頭上的陰霾散去,她靠在黎璟肩窩,深深吸了一口氣。
“做噩夢了?”
平樂吸吸鼻子,企圖輕描淡寫地帶過:“嗯,夢到我死了,去了天上,把這輩子的事都過了一遍。來接我的神仙居然是白葉的母親,你說我是不是太神經兮兮了。”
黎璟一眼看穿:“天道邀請你入夢了?”
平樂被黎璟拉着坐在床邊,靠在黎璟肩上,“我看到了一副有很多白線的圖,我走到哪,綠色的線就到哪,畫的盡頭,是我的死狀。”
“是……什麼畫?”
“一副很大很大的畫,是修仙界的地圖。”
兩人沉默,隻要稍微一聯想,就能知道那是什麼地方,但幸好,那場死亡不是現在,至少他們還有時間準備。
黑暗的空間格外能激發人内心的陰暗,但好在黎璟在,平樂覺得這塊地方還算有點光。
“那是因為,我點燈了。”
黎璟将指尖的火苗給平樂看。
平樂騰地一下起身,碎碎念念:“這種時候,最讨厭偷聽的家夥了。”
黎璟啞笑,微亮的火苗跳躍,像是在回應。
黎璟從身後抱住平樂,像是冬天窩在柔軟舒适的被窩裡,安全感滿滿。
他說:“沒事,我去打點一下,走個後門。”
說的是生死大事,黎璟還有心思開玩笑。
平樂被黎璟的話逗樂,順着他的話往下說:“你跟白葉熟,你去打點一下。”
平樂拿額頭去蹭黎璟的額頭,呼吸糾纏在一起。
平樂的手自然搭在黎璟脖子上,仰着頭,半眯着眼睛看他。
像是在索吻。
黎璟俯下身,在平樂嘴上啄了一口。
在距離平樂的臉極近處停下。
黎璟呼吸熾熱,燒人,卻故作紳士道:“我可以親你嗎?”
窗外透進來的月光不知何時散去,化作一灘淡白的光暈。
平樂的脖頸仰到極緻,用力閉眼,唇色绯紅,黑發纏繞。
黎璟埋在平樂脖頸,像是小狗啃骨頭。
平樂睡了一個囫囵覺。
天還未明,她睡眼朦胧,去推黎璟:“你得走了。”
餍足的犬科動物恢複了往日平靜,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平樂,哭訴道:“姐姐用完就丢,天還沒就趕我走。”
平樂:?
“那我起來看着你走。”
你不能跟一個不講道理的人講道理。
平樂又挨了幾口,小狗牙不癢了,乖乖穿衣服。
黎璟蹲在來時的窗台上:“我們現在算什麼?”
平樂想了想,說:“偷情?”
黎璟氣得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