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y發來的消息。
黃烨今年已經畢業,她撰寫的稿子用詞準确,發表不到半個小時就沖上了熱搜前十,成功為她吸取了一波流量。随着《代号:溯源》第二季的播出,這波流量也會為她的單人鏡頭增添不少讨論度。
鑒于她表現優秀,Amy提議讓黃烨簽完保密合同以後就直接轉正,跳過實習期。
“可以,”蘇聞青輕聲坐在沙發上,“不過我還想在她身上打聽一些事情。”
“什麼事?”
“我想問問她,對于陳默創業的事情知道多少。”
蘇聞青雖然沒見過什麼大場面,但好歹是被Amy一手調教出來的。
黃烨的簡曆她看過,父母都是南城的公務員,是個地地道道的南城人。南城畢業卻在杭城兼職打零工,怎麼看都是不現實的事情。
把餐巾紙的價格戰當做畢業論文?聽起來沒那麼誇張,甚至有那麼一絲合理性,正好符合陳默的辦事态度。
至于戳不戳穿,她是懂情趣的,實在沒那個必要。
Amy的效率很高,又或者黃烨并不打算隐瞞這件事。消息發出的不到半個小時,一份圖文文檔就發了過來。
文檔是黃烨發的,其中寫明了陳默用50萬元注冊的一家公司,宋歡和秦安皆有股份。公司開業務的第一個月就已經接了比大訂單,全部回本的同時還賺了40萬元。
之後,陳默又以每月7000的薪資招聘了一些找不到工作的考古生。
大學生人均互聯網8G沖浪高手,在網上找出一些熱梗并把它融入到瓷器當中,這件事情對于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專業對口。
三個月以來,陳默一邊授課,一邊應酬跑業務,還要負責新品的設計研發,線上淘寶店等功能,經常忙得一兩天挨不着枕頭。
蘇聞青掃了一眼三個月的總營業額,赫然已經突破了300萬大關。
哈,原來才3個月的時間,他就已經當上小老闆了?
然而300萬除去成本,除去人員工資,再除去宋歡和秦安的股份分成,滿打滿算折下來,200萬似乎已經是他現有階段能拿出的最多的存款。
蘇聞青躺在沙發上,歪出一截脖子看向廚房。
黑色的背影忙忙碌碌,流水落在水池,手指搓洗抹布,半滴也沒有濺在台面。
陳默當上小老闆以後,除了看起來更自信了一些,随手掏出銀行卡的動作更娴熟了一些,似乎并沒有其他明顯的變化。
賺了點小錢,他還是會為自己做飯,打掃衛生,任勞任怨地聽從自己的差遣。
嗯…擺拖鞋的方式,比起以前倒是進步了許多。
可人心善變,尤其是在金錢的熏心下還能夠保持最初樣貌的人,在世上簡直鳳毛麟角。
就拿蘇聞青自己來說,她第一個奢侈品包包價格3萬元,從前她時時小心,生怕在哪磕着碰着了。可轉眼6年過去,那個包包或許丢在某個劇組,或許落在她衆多公寓的某一處卧室,總之她也不記得放在了哪裡。
晚飯的時候,蘇聞青翻遍櫥櫃,經陳默的提醒,終于在小挎包裡找到了掉了色的打火機。
“很早以前用過的,不是抽煙。”她說。
“點燭台?”陳默凝視打火機,輕聲問道。
“對,燭台專用。”
她沒說和誰,陳默也僵直了脊背,不再去問。
火光噌得一聲劃破黑暗,點燃燭台,蘇聞青的臉仿佛蒙了一層朦胧的面紗。燭火搖曳,那一層面紗也被風輕輕吹動,露出原本明媚光彩的眼睛。
陳默的目光遊離在氛圍之外,蘇聞青咳嗽了幾聲。
“小陳老闆?”
這一聲喊得他直起雞皮疙瘩,猶如把小學的催淚作文當着衆人的面再次誦讀。
長桌下,蘇聞青小腿微擡,不動聲色地踢了一腳陳默的膝蓋。
夜色如水,月明星稀。夜風吹動窗外的樹枝,枝丫攢動,稀疏的響聲遮住了玻璃窗内的旖旎春色。
晚上9點,蘇聞青打着哈氣躺在床上。陳默從浴室裡出來,原本的睡衣變成了黑色襯衫。
“這麼晚還出門?”
“去看幾個窯廠。”卧室的空調開得有些低,陳默垂下眼睫,把卷成一團的薄被攤開蓋在她的身上。
“再……”
話還沒說完,蘇聞青長腿一伸,一腳踹在他的手腕。
陳默手臂頓時揚出半個弧線,薄被掀出去老遠,隻剩半疊被角,稀稀拉拉地堆在床沿。
“要走趕緊走。沒看見我一身汗?再蓋個被子想悶死我?”蘇聞青踹過他的手,似乎仍不解氣,張腿又往床上蹬了幾腳,她這一蹬用足了力氣,柔軟的席夢思床墊發出沉悶的咚聲。
陳默啞然失笑。
他緩步走到蘇聞青的身側,伸手的那一瞬間,蘇聞青又瞪大了眼睛看他:
“你幹嘛?”語調上揚,沒帶什麼好氣。
陳默搖了搖頭,把散落在床頭凳的棉質睡衣披在她身上,又把空調制冷調高至27度。
“出了汗,再吹冷風容易感冒,”他蹲在床沿,雙目柔和地對上她愠怒的眼神,“機場附近的牛油果芝士夾心貝果,還有你最喜歡的無糖老酸奶,我回來給你帶早餐。”
“這還差不多。”蘇聞青撇撇嘴,“我懶得動,幫我把衣服穿上。”
陳默走後,蘇聞青縮在薄被裡伸了個懶腰。
她正準備入睡,手機的微信提示音忽然響了。
徐瑤發來微信,一連發了三條,還附帶三張圖片。
【姐,快看微博,宋豫出大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