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聞青光查資料就查了整整一晚。
第二天早上6點,她仍在睡夢之中,迷糊地翻了個身,卻聞到一股熟悉的香氣。
這股香氣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睡意頓時消散,她咻的一下坐起身:
“陳默!我的面包!”
然而意料之中的男聲并沒有傳來。
蘇聞青有些不自在地看着床邊的徐瑤,怯聲道:
“是你啊。”
徐瑤聳聳肩:“蘇姐,陳教授說自己有一些事情要處理,這兩天暫時不回來了。”
話落,蘇聞青叼着牙刷從衛生間裡走出來。
“誰管他,愛回不回。”
蘇聞青的專業程度總是在一些特定的場合展現出來。
比如現在刷牙,嘴裡還叼着牙刷的情況下,她的口齒依舊清晰得宛若念台詞一般。
臨出門照鏡子,眼下的兩團烏青像烏雲,蘇聞青還是決定用遮瑕稍微遮一遮。
沒辦法,她可不想再被狗仔爆出狀态下滑的照片。
早上8點正是北城的早高峰時期。前方的車尾一望無際,徐瑤遠處的紅燈感歎:
“一堵車就心煩,真想早點退休。”
蘇聞青睨了她一眼。
“好啊,我給你打一筆錢,咱們今晚就舉辦徐瑤女士的退休宴會。”
玩笑話被蘇聞青當了真,徐瑤連忙擺手。
像他們這個級别的演員年收入過億并不是什麼難事,然而朝夕相伴的助理工資并不高,保底也不過3000元。
運氣好遇到大方的藝人,随手扔個镯子手帕都抵得上他們一年的收入,可更多的是拿着3000塊錢死工資還要忙成陀螺的可憐打工人。
6年來,徐瑤和工作室跟着蘇聞青吃過不少苦。
蘇聞青的事情很多,或者說Amy對于工作室的要求很高,可唯獨在經濟上,蘇聞青從不虧待手底下的人。
像這樣跟着藝人,以至于年薪百萬的助理簡直就在金字塔的頂尖。徐瑤想着,再怎麼着也要陪她走完剩下的路,至少得看她拿到白玉蘭的獎杯才作數。
“姐,許存安好像已經進組了,”徐瑤指着屏幕内的資訊,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可咱們距離開拍還有好一會兒呢。”
蘇聞青擺手。
“許存安現在和我不是一個賽道了,咱們隻要專注于自己的事情就行。”
話是這樣說,可她還是在徐瑤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打開資訊,時間點拉到最下,一直看到封閉式訓練五個大字才猛得松了口氣。
“徐瑤,你跟我風風雨雨這麼多年,什麼時候才能像我一樣沉穩?”蘇聞青摟着她的肩膀,邊說邊指着窗外無數高樓大夏。
“以後,這一片都将是姐的江山。你會坐上CEO的位置,所以咱們眼光得放得長遠一些。”
徐瑤的身體被蘇聞青摟在懷裡,身體不可避免向一側倒去。然而在蘇聞青手機屏幕熄滅的最後一秒,她還是眼尖地看到了“封閉式訓練”這五個字。
“……”
徐瑤開車一路把蘇聞青送到體育館門口。
臨下車,蘇聞青把随身的墨鏡抛給她,眉毛一挑:
“開敞篷車記得戴墨鏡,這樣才夠帥。”
“姐……”徐瑤指着天上的大太陽,不情不願地戴上墨鏡,“天這麼熱,我還是把車頂合上吧。”
徐瑤毫不誇張。
8月的天氣确實炎熱,太陽像火爐,蒸得地面滾燙。
蘇聞青望着自己嶄新的敞篷車。
陳默開車把敞篷合上就算了,現在終于輪到自己人爽一爽,可天氣未免太不給力。
想到這裡,她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
“行吧,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哦。”
告别了徐瑤,蘇聞青徑直走向體育館。
她早就和付闌珊說起過自己想提前進組訓練,這次倒不是她入戲太深,想在導演面前擺什麼敬業人設,而是這是她入圈以來第一次擔任武俠劇的女主。
是實打實的緊張。
吞了大餅的同時,還因為《金錢至上》得獎的緣故壓了宋豫的番位。
網上唱衰聲頗多,其中9成是說她演技一般,有這麼良好的班底,随便找個人來演繹都能獲獎。
因此,她必須全力以赴,用比從前更優異的表現來把這些質疑通通打回去。
場館内部十分空曠,隻有幾個新人演員穿着健身服在做俯卧撐,她們的面前站立着一個短發的女人,看樣子應該是付闌珊靠人脈請來的武術指導。
隻是光看她的背影,身材過于矮小,四肢瘦削,和以往接觸過的武指都不太一樣。
蘇聞青距離武指還有數十米遠,可武指的後背仿佛長了一雙眼睛。
“老師您好,我是蘇聞青。”見她轉過身,蘇聞青飛快地跑到她面前,身體微弓,伸出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