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
“殺青快樂!”
咔嚓!
照片上,蘇聞青穿着黑色羽絨服站在正中央,左右兩邊分别是宋豫和付闌珊。她手捧着一束鮮花,碎雪落在卷曲的長發,笑容燦爛,看着鏡頭的眼睛眯成一個彎彎的月牙。
四個月的心血最終彙聚成這一方小小的照片,蘇聞青把它妥善保存,放進貼身的口袋裡。
“徐瑤,你餓不餓?我們去吃一點好吃的!”蘇聞青帶着厚厚的手套,把睫毛和碎發上的雪花拂去,對着身邊的人說。
進組拍攝的四個月,付闌珊雖然不要求演員瘦成紙片人,可蘇聞青也在有意控制體重,長時間的水煮菜讓她的雙眼泛綠光。
她已經殺青,可離晚上的殺青宴還有好一會兒,現在隻想吃一些讓她身心愉悅的東西。
“徐瑤?徐……”
一連喊了幾下名字,徐瑤還是沒有回應。蘇聞青疑惑地擡頭,身邊哪還有身着褐色羽絨服的身影?
質地硬挺的灰色沖鋒衣,黑色的西褲,還有與這身打扮格格不入的深色登山靴。
陳默在蘇聞青的面前,褪去手套,将她敞開的羽絨服拉鍊一直拉倒脖頸。
“你怎麼來了?”
她愣在原地,對于陳默的動作置若罔聞。
淩晨的時候兩人才在化妝間通完電話,短短半天時間,陳默就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
陳默将蘇聞青的羽絨服拉鍊一路拉倒最上方,确保不會有冷風灌入她的脖子之後,又将身上的米白色圍巾取了下來,一圈一圈繞在她的身上。
“四個月時間不見,我快要忘了你長什麼樣子了。”
這話有些肉麻,又很無厘頭。
畢竟,她的照片網上随處都是。
蘇聞青藏在雪地靴裡的腳趾下意識地想摳地。
可她發現,腳趾不受她的控制。
像是被凍僵了。
“每次我收到你消息的時候,再趕過去隻剩下節目組的收尾工作。”
陳默的鼻尖發紅,不知道是冷得還是怎麼樣,說話的聲音也悶,米白色的圍巾很長,他繞了好幾個圈,将另一端牢牢塞在前一個圈裡。
“所以我趕來了,想給你一個驚喜。”
蘇聞青全身上下都被他包裹,不漏一絲冷風。她聽陳默說完,并沒有說話,隻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但願……不是驚吓。”陳默最後說。
語氣滿是猶豫,話尾還帶有一絲顫抖,蘇聞青的耳朵很靈,很好地捕捉到了這一點。
這是陳默心虛的表現,她知道的。
在杭城的古鎮,他喊住自己的時候,話尾處也和現在一樣顫抖。
蘇聞青跺了跺腳,腳趾已經麻木,她趁着活動的間隙擡眼打量陳默的穿着。
灰色沖鋒衣和登山靴是山下連鎖店的款式,價格昂貴,款式大衆,專坑準備不充分的遊客,沖鋒衣後身的褶皺裡嵌了一層薄雪,登山靴的鞋面也有一些,不過時間太長,多數已經化成了水。
蘇聞青的嘴角彎彎,戴着手套給他撣掉了沖鋒衣上的雪水:
“你打算給我一個驚喜,所以,你就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來登山?”
劇組拍攝,登山的道路已經封鎖,隻有一條遠道可以途徑。這麼長的距離,别說是狗仔或者私生,連Amy本人都不願意親自探訪。
現在陳默拉着她的手,指節凍得發白,說話間,呼出的白霧在兩人之間隔了一層薄膜,她不太能看清他的眼睛。
如此場面,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盼着陳默能找到一些話題,讓此時的氛圍不是那麼古怪。
“嗯…你要不要吃…”
“喲喲喲,你們在幹什麼呀?”
蘇聞青好不容易嘟囔出的話題被一個幸災樂禍的女聲打斷。
Linda從化妝間裡出來,擡頭便看到了這一戲劇性的場面。
大中午,大雪天,高大又英俊的男人站在嬌小…呃…同樣高大的女人旁邊。女人的身影被圍巾團成一個球,渾身上下不漏一點冷風,男人則光着脖子,冷風呼呼地順着領子灌入他的身體。
看着就發冷。
Linda走近兩人,看了一眼蘇聞青,又對着陳默轉了一個圈,這才後知後覺發出一聲怪叫。
“喲,這不陳教授嗎?”她瞥了一眼四下忙碌的劇組,和憑空多出來的兩車暖寶寶,故作驚疑,“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有了Linda的打岔,蘇聞青這才注意到他的身後。
自己身上的暖寶寶已經是徐瑤從付闌珊那裡偷來的最後的存貨,這怎麼還憑空多出來了兩車?
漸漸的,她的視線移到了一向低調的陳默身上。
“小陳老闆,你覺醒鈔能力啦?”
“……”
休息間内,穿着秋衣秋褲,貼着暖寶寶,渾身回暖的蘇聞青大腦也跟恢複運轉。
暖寶寶在山上算是硬通貨,節目組人數衆多,根本不夠用,樓下的小超市進貨量也有限,所有的庫存劇組包圓了仍舊不夠。
除非……
除非陳默把附近所有的供貨渠道全包了下來。
想法一出,蘇聞青面帶懷疑地打量在一旁燒熱水的男人。
僅僅四個月的時間,他就鈔進化成現在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