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佑蓂是被“請”下馬車的。
被押送的途中,她看到了正在練兵的軍隊。
整齊劃一的動作,铿锵有力地喝叫聲,空氣中甚至能聞到彌散着的淡淡的血腥氣息。長矛刀劍在地面上劃過,濺起漫天黃沙。
飛揚的沙塵黏附在被汗水浸濕的皮膚上,飄散到魚佑蓂眼睛裡。這一刻,所見所聞所感無一不在告訴她——這裡是戰争前線。
直到被送到帳篷角落,雙手雙腳被束縛住,魚佑蓂才從滿身雞皮疙瘩的狀态裡緩過來。她難受地扭動了一下:究竟是季離昇還是毛大義!?要是被她抓到,看她怎麼實施報複!
“别掙紮了,你還是好好想一想怎麼才能幫軍隊打赢這場苦戰吧。”女官送來一碗水,耐心地喂魚佑蓂喝了下去。
“要是我不照做會怎麼樣,難不成還要把我直接給殺了?”魚佑蓂雖知道這不是女官的錯,但話裡還是忍不住帶了刺。
女官收拾的動作頓了一下,有些慌張地加快收拾的動作,随後離開了帳篷——不是吧!真要殺了她啊?
魚佑蓂急得想靠腳趾挖出一條地道逃出生天:這裡又沒有她認識的鬼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設局的人是成心想要她死啊!
時間一天天過去,來送水送飯的女官表情日益深沉。
看來朝廷這方落了下風啊。
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彌散在空氣中,連在帳篷裡也能聞得到。魚佑蓂午夜夢回都會夢見自己人頭落地,屍體被萬馬踩踏,碾成肉泥,然後在血腥味中驚醒。這時她總會懷念迷失在身邊時的日子......
又一次在午夜驚醒,不過這一次是被一個聲音叫醒的:“佑蓂?佑蓂!”
是迷失和擾亂!
“你們怎麼來了,你們不是應該還在清林鎮嗎?”魚佑蓂十分激動,但還是努力壓低了聲音。
“我感受到南邊有很濃的鬼氣,就拉着這個呆子來了,”擾亂一對觸手叉腰,一對觸手抱胸,要多神氣就多神氣,“剛好遇到被綁起來的你。”
“你們有辦法救我出去嗎?我怕再不走我就要被祭天了!”魚佑蓂邊說着邊仔細觀察帳篷口的動靜,就怕值守的人突然進來。
“呃,你也知道,我們碰不到實物呀。心有餘而力不足了呢~”擾亂收起了觸手,笑得尴尬。
那你剛剛神氣個毛線啊!?
還是迷失關心魚佑蓂,環繞在她身邊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魚佑蓂把自己被押送到這裡的經過簡單地講了一遍,末了不忘狠狠地發誓要報複讓自己落到這個地步的人。
擾亂眼睛眨巴眨巴,湊了上來:“我救不了你出去,但是可以幫你們取得勝利。”
“當真?”魚佑蓂坐直了身子。
“不過你要跟我達成一個約定。”
“說說看?”此時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诶......”迷失好似有話說,但是被擾亂捂住了嘴。
“我們鬼靠吸食鬼氣修煉,而這種戰場鬼氣往往十分濃郁。不過要是沒能跟活人達成約定,我們隻能少量吸食鬼氣;但是如果幫活人達成了心願,有活人的許可,我們吸食鬼氣的速度就能大大提升。我能幫你擾亂敵方将領的心智,作為交換,你給我吸食鬼氣的許可,很劃算的一筆交易吧?”擾亂擠開緊挨着魚佑蓂的迷失,激動地揮舞着觸手。
這有什麼難的,鬼氣對她又沒什麼用處,便一口答應了下來:“行,成交!”
第二天一早,女官來給魚佑蓂送早餐。
魚佑蓂哪裡有心情吃早餐:“帶我去見毛大人,我有制敵對策了。”
“你有主意了?說來聽聽。”毛大義站在沙盤前,沒有正眼看魚佑蓂。
“我喚來一隻鬼,曰擾亂。它可以助我方戰勝敵寇。”魚佑蓂手腳都被綁着,十分憋屈,但深知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機,忍着脾氣簡單地講了一下擾亂如何幫助軍隊獲勝。
“倒是個不錯的主意,”毛大義終于将眼睛從沙盤上挪到了魚佑蓂身上,“待我去同主帥報告一番,再做定奪。”說完便大步走過魚佑蓂,出了帳篷。
“喂,先幫我解綁啊!”但是毛大義已經走遠,沒有回頭。
她好氣啊!
不知過了多久,女官從外面進來,給魚佑蓂送了綁。魚佑蓂趕忙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腳,跟上了女官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