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栗嘴角抽了抽,大爺,這地上可有你剛才扔的拖鞋呢,要不是我剛才閃的快就被打中了。
一場兵荒馬亂之後,盛栗重新給大爺自我介紹。
大爺很瘦,但手臂都是肌肉,精神頭很足,能一手就把拖鞋扔那麼遠,那肯定是很有勁兒。
大爺聽完盛栗的自我介紹,自顧自的喝了一口水:“你們從城裡來的?買我家的菜是用來幹嘛的?”
大爺的語氣生硬,跟剛才詢問他們的态度南轅北撤,盛栗有些奇怪,還是答:“我們是一家食品公司,後續會開展盒飯的業務,我們的盒飯為了保證新鮮和質量,就想在郊區自己采購蔬菜。“
大爺聽盛栗這麼說,面色緩和了:“你們隻是買菜,沒有什麼别的要求吧?”
這話問的,盛栗和兩個助理都一腦袋問号,不就是買菜嗎,這還能有什麼别的要求。
眼鏡男,也就是寶仔,眼見親爹問的話越來越讓人難以回答,急急的制止:
“爸,人家剛來談,你問這些幹什麼,人家來買菜,你查什麼戶口啊。”
那老人對着兒子就沒好脾氣,一隻手猝不及防的拎着寶仔的耳朵:
“你胡咧咧什麼,老子不問一下,怎麼知道他們是不是和那些人是一夥的,老子的菜,老子當然要賣給順眼的人,你個小娃娃啥都不懂,一天淨給老子整事。”
寶仔已經放棄掙紮,面如死灰,都說了,爹啊,不要在談生意的時候叫他這個名字。
這畫面太搞笑,寶仔的眼睛小小的,藏在鏡片後面,愣是透着一股絕望,助理忍不住咧嘴笑了。
寶仔,生氣,瞪人。
盛栗倒是維持着正經的表情,一臉認真的問老人:
“您說的他們是誰?我代表的就隻有我們公司,買您的菜,隻需要您按照時間把菜給我們就好,沒有其他的要求。”
“真的?“那老頭還有點不相信,反複詢問,确認。
寶仔的耳朵終于從親爹的手裡掙脫出來,他沖盛栗淺淺的鞠了個躬,說:“我爹就這樣,你們别介意,我爹以為你們是那幫人派來的。”
“那幫人?”一個助理好奇的問。
寶仔歎了口氣,跟他們說了一個故事。
寶仔姓陳,他家是這塊最大的蔬菜種植戶,但隻能說是曾經,自從去年開始,來了一個蔬菜收購商,以比其他地方高的價格收購這裡的蔬菜,但有一個條件,一定要用他提供的農藥。
這事兒,很多蔬菜種植戶都答應了,又能多賺錢,又能省下農藥錢,何樂而不為。
但也有幾個種植戶沒同意,因為那對那個農藥起了懷疑,他們搞到了一點,去化驗,人家說着這種藥不能用在菜上,這是下猛藥,會讓菜加速生長,但長出的菜是會讓人吃出毛病的。
他爹氣的,準備和那個收購商說理去,沒想到,收購商還沒怎麼樣,和他合作的那些農戶不幹了,他們紛紛罵他爹多管閑事,而且這菜都賣了那麼多了,也沒見誰吃出毛病。
還有的種植戶指着陳爹的鼻子罵,說陳爹就是嫉妒,嫉妒他們高價合作了,所以才特意诋毀。
都是一起很久的鄉親,陳爹沒想到那些人為了錢,翻臉不認人,陳爹回家就躺了一個多星期。
寶仔舍不得陳爹被鄉親們罵,也不想看着陳爹拉着臉出去求着别人買菜,大學畢業就回了家幫忙。
于是,寶仔就把頭發梳成大人摸樣,在網上學了一些談判技巧,冒充商業精英談生意。
“你才大學畢業?”助理驚訝,寶仔看樣子都有三十多了,咋才大學畢業。
寶仔這些年都習慣了,他是少年老成的長相,實不相瞞,他十幾歲就長這樣了,被質疑年齡倒也好脾氣的笑笑,接着往下說,
寶仔開始幫陳爹買菜,一開始,因為寶仔是新面孔,那時候也壓着陳爹不出面,倒也談成了幾筆生意。
但後來那個收購商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寶仔和陳爹的關系,到處說陳爹的壞話,說陳爹不講信用,坐地起價,導緻很多收購商都不願意收購陳爹的菜。
“這些人怎麼這麼壞”助理聽了也生氣,她狠狠的踩了一腳腳下的草,繼續追問:“後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