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仔歎了口氣,他當時剛畢業,哪知道人怎麼能那麼壞:
“後來,後來他們還做了更過分的事。”
“還有更過分的事。”助理是個很有正義感的人,聽到陳爹的遭遇都要氣炸了。
這還有更過分的事,她表情豐富,恨不得把那個蔬菜收購商找出來,打一頓。
寶仔挺感謝助理為他鳴不平,此時臉色也沒那麼差了,他接着說:
“他們诋毀我爸的名聲,讓其他人打消了和我爸合作的念頭,這還不算完,
那個收購商還找了其他的收購商假裝要收購蔬菜,慫恿我爸多種點,我爸很珍惜這次合作機會,按照收購商的要求種了很多。
可是到了收購的時間,我爸等了很久,都沒有人來,那人幹脆消失了,我爸種的那些菜賣不出去,都爛在了地裡。”
後來他們才知道,這是采購商刻意設下的局,老人家種了一輩子菜,從來都是清清白白,哪遇到過這樣的事兒,當下就大病了一場,好幾個月了才緩過來。
“這不是純純在耍人嗎?這是沖着讓人血本無歸的路子去的啊。”
兩個助理感歎,他們以前頂多經曆了一些辦公室鬥争,還沒遇到這麼肮髒的商戰。
助理一口氣憋得,以前她不是這麼一個情緒外露的人,遇到事情可能隻是感歎一下,但自從加入公司,又幫了劉叔和劉姐,她心裡的正義感被喚起了,實在聽不得這些惡意欺負人的事。
盛栗倒是沒有意外,有利益出現的地方,能使出的手段,誰也想不到,就算是種菜賣菜,也有以些人仗着一點小聰明,沒有心理負擔的使壞,即使沒收獲到任何利益,他們也樂于做這些事。
他們不敢對像他們一樣壞的人使什麼陰謀詭計,因為他們知道有風險,所以他們坑害的對象首選老實人,也隻有老實人才會那麼容易被騙。
因為講誠信反而被騙的血本無歸,不該是這樣的,老實人不該遭遇這些,盛栗眼裡帶着些許寒光。
旁邊陳爹似乎回憶起那時候的事兒,又是無奈又是憤怒,一屁股坐在田埂上歎氣。
這是他的土地,他的菜園,每一株蔬菜都是他親自播種的,看着他們從種子長成,他對這片土地投入的感情很多,實在舍不得為了錢去糟蹋土地。
“那個藥水,我們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但下的力太大了,隻要撒上去,就不長蟲了,菜倒是長的快。
我們這些老把式種了一輩子的地,就算沒那麼多文化知識,也知道這東西要不得,把菜種壞了,人吃壞了,土地也搞壞了,這樣的事我不幹。”
陳爹一邊說着,似感歎,似懷念,充滿眷戀的看着周圍的土地,這是他的家園,拼着這把老骨頭,也要守護好了。
盛栗無法形容自己是什麼心情,她對于堅守夢想的人一向敬佩,既然讓她遇到了,她就不會讓這些真正有操守的人希望落空。
“陳爹,我們談談合作的事兒吧,您放心,我們就是想收購一些健康的綠色蔬菜,沒有其他的要求,這些都可以寫在合同裡。”
寶仔沒想到鬧了這麼一出,這個老闆還想和他們合作,他笑的露出一顆虎牙,圓圓的臉有一種清澈的傻氣,倒是有些像剛畢業的大學生了。
陳爹也很高興,他的菜他有信心,因為那個收購商,讓他的菜賣不出去,他也愁啊,現在有人來買他的菜了,還是這麼一個靠譜的,他怎麼能不高興。
他騰的一下就從田埂上站起來,根本沒有剛才那副感傷懷秋的樣子,從園子裡摘了幾根黃瓜,在水渠那洗了洗,就遞給盛栗他們:
“嘗嘗我種的黃瓜,沒打農藥,保準好吃,生吃都好吃,我都洗幹淨了,你們直接吃吧。”
寶仔發覺親爹又犯莽了,剛想阻止,盛栗就接過了黃瓜,黃瓜很新鮮,翠綠的外皮,長得也是直溜溜的,還可以聞到屬于黃瓜的清香。
盛栗咬了一口,水分很足,還有些清甜,特别像小時候吃過的黃瓜的味道。
“好吃啊,真好吃這個黃瓜。”兩個助理咬了口黃瓜,紛紛感歎。
随後的生意,盛栗一邊吃黃瓜,一邊和陳爹談,兩個人約好了,盛栗回去把合同發給陳爹,陳爹簽完,就可以直接送菜了。
談完生意,盛栗狀似不經意的問陳爹:“那個騙你的人,現在找不到了嗎?”
陳爹搖了搖頭,出事之後,他給那個人打電話,顯示是空号:“那個龜孫兒,不知道去哪裡,等找到了,老子一定要讓他好看。”
雖然已經過了很久,陳爹提起這件事還是很生氣,他一輩子和别人打交道,講究的都是你情我願,雙方談好,很少有這樣的事,都是因為那個采購商背後搞鬼,才讓他吃這麼大個虧。
寶仔見自己親爹又開始罵人,生怕他太生猛,說的話吓到這三個姑娘,把好不容易談的生意攪黃了,
連忙拍了拍親爹的背,安撫他,又自顧自的打圓場:
“那個人後續就再也沒見過了,但我猜測和那個黑心采購商是脫不了幹系的,他做了壞事,自知理虧,特意躲着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