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尼利斯掏出一管藥劑在她面前晃了晃:“很快你就知道了。”
……
“滾出這個村子!”
一塊碎石砸中安尤的腦袋,額頭上的那塊皮膚迅速紅腫。
幾個十一二歲的小孩将她圍在中間,稚嫩的臉龐上是掩蓋不住的惡意。
“你這個肮髒的混血。”
“異類!”
安尤緊緊攥着手裡的藥包眼裡露出些許緊張的神色,她不明白為什麼他們這麼讨厭、排斥自己。
明明自己什麼都沒做,也從未招惹過他們。
這種無端而起的惡意讓她莫名熟悉。
其中一位棕發男孩看到安尤眼裡的害怕更加肆無忌憚,想起家中大人說的魔鬼不害怕火,也不會被火燒死。
他一把揪住安尤的頭發,對着其餘小夥伴道:“聽說魔鬼都是紅色頭發的,他們不害怕火,要不要測試一下她是不是真的魔鬼?”
魔鬼是紅發這句話是他編的,他不在乎這會導緻什麼後果。反正安尤本來就和正常人不一樣,如果燒不死不就能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
“可是……”臉上長雀斑的男孩有點退縮,“這會不會不太好?”
棕發男孩瞪了他一眼:“膽小鬼沒出息。”
“不……”雀斑男孩試圖辯解,證明自己不是膽小鬼,“如果她真的是魔鬼之後來報複我們怎麼辦?”
麻花辮女孩聽完也有這個擔憂跟着附和:“是啊,如果她報複我們怎麼辦?”
他們害怕的隻是自己會不會被報複,而不是擔心安尤會不會真的被燒死。
聽着他們的對話安尤既無助又憤怒。
憑什麼自己要這樣被對待?憑什麼他們可以随意玩弄别人的生命?
于是安尤揮起拳頭……
看到他們倒在地上抱着腦袋哀嚎求自己放過他們,安尤内心沒有任何波瀾,她隻是低頭看着雙手,震驚自己的力氣竟可以這麼大。
安尤撿起地上的藥包,臨走前又踢了一腳那個棕發男孩的屁股。
回到家中她看到在廚房忙碌的母親,準确來說這是她的養母,安尤是被她撿回來收養的。
溫妮是一位三十多歲的女人,她撿到安尤時也才二十出頭,當初她不顧其他人的反對收養安尤。
溫妮聽到動靜從廚房出來,看到衣衫不整、頭發淩亂的安尤焦急詢問:“你是不是和别人打架了?”
“沒有。”安尤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不許撒謊。”溫妮一眼看穿她的謊話輕拍安尤的腦袋,拉着她坐到梳妝鏡前,拿起木梳給她梳開打結的頭發,自言自語,“這麼漂亮的頭發要好好打理。”
安尤是人類和精靈生下的混血,是不被允許的存在,這頭紅發就是最有力的罪證。
這也讓安尤受了不少歧視,她看着自己的紅發嘀咕道:“剪掉就不用這麼麻煩打理。”
說完她被溫妮敲腦袋:“這是以後你要學會自己打理。”
“還有不許和别人打架。”
“是他們先動手的。”安尤反駁道,“他們還說我是魔鬼,要用火燒死我。”
這次溫妮沒有在敲她的腦袋,隻是低頭重重的歎息一聲:“下次遇到這種事就趕緊跑,你隻有一個人打不過他們。”
安尤還想反駁自己可以打過他們,看到她眉眼間揮之不去的憂慮又閉上嘴巴。
等梳完頭發,溫妮拿起她帶回來的藥包囑咐道:“你去晾木盆裡的衣服,我要去煎藥了。”
安尤晾曬完衣服還沒進到屋内就聞到獨屬于草藥的苦澀味。
溫妮皺着一張臉端着一碗黑黢黢的湯藥,滿臉寫着不情願。
“非要喝這個藥嗎?”溫妮可憐巴巴地看向安尤,此時身為大人的她卻向一位孩子撒嬌,“這次就不喝行嗎?”
“不可以。”在這件事上安尤的态度很堅決,“藥師說至少要堅持一個月,平時要少生氣、多運動、保持良好作息。”
溫妮的偏頭痛是老毛病,她一直沒有當回事,安尤發現她這個毛病後就拿悄悄存的錢請藥師來看。
“這藥很貴……”普通家庭都很難長期支付起藥材的價錢,更何況她們家比普通家庭還更加困難。
“沒事的。”安尤安慰着她,“以後我會掙很多錢帶你離開這裡。”
沒錯,她需要很多錢,隻要有了錢就治好母親的病,帶她去繁華的城鎮居住。
第二天安尤再次被那群人堵住,和昨天不同的是多了幾個更加年長的孩子。
這一次她吃了點苦頭才将他們打趴,下一次他們遇到安尤時沒有繼續挑釁,而是扭頭就走之後也沒來找麻煩。
這個變化讓安尤更加确定,隻有變強才能更好保護自己和母親。
但事情不會按照她預想的那樣發生,臨近冬天溫妮的頭疼越來越頻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