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所有人都得死的時候。
白曉語默默在心裡接。
按照現有的情報,沒有人能活過那一天。
要麼就是船長被“婚禮”刺激發狂,大殺特殺讓他們團滅;要麼就是那群菜雞頭鐵選擇獻祭,召喚隐藏boss出來一起殺他們。
這麼一想召喚隐藏boss還挺好的,至少怪物殺人可能是秒殺,說不定沒有痛苦呢。
哈哈。
沒人說話,傾梨環顧一圈,停下了給自己夾菜的動作:“問我嗎?”
斐裡克特笑着點頭。
“那擇日不如撞日,今晚就結吧!”傾梨起身,舉起手中的玻璃酒杯,“歡迎大家來參加我們的婚宴!”
衆人:……?
斐裡克特冰冷的蔚藍眼眸看着她,幾秒後,他開口:“好啊。”
所有人仿佛被判了死刑。
一瞬間,餐廳裡的氣氛降至冰點。
直到斐裡克特慢條斯理地吃完一份牛排,擦擦嘴巴說自己要午休,然後起身離席。
氣氛才有了點變化。
這時,傾梨正在解決最後一份沙拉。
她可不是純肉食的魅魔,油膩的吃多了也想吃點蔬菜,換換口味。
斐裡克特起身的時候,她嘴裡塞滿了生菜葉,正在努力嚼嚼嚼。
沒辦法開口喊他等一等,又放不下桌子上那還剩幾個好吃的小藍莓、小聖女果和小南瓜塊的沙拉碗,隻好更加努力的嚼嚼嚼。
可惡,嚼嚼嚼,我的未婚夫,嚼嚼嚼嚼,為什麼不等我!
衆玩家看向吃着沙拉,臉頰一鼓一鼓的傾梨。
一時間,所有人的情緒都十分複雜。
傾梨身後無形的液體再次蕩開,她瞪圓了眼睛,一邊嚼沙拉,一邊嚼隊友們的情緒。
感覺菜葉子都變得更香了呢!
趙敞亮長歎一口氣,沒有說話,目光掃過徐春玲和張多旭兩位比較年長的隊友。
三人默契地起身,沉默着離開了餐廳。
其實趙敞亮臨走前還看了一眼白曉語。
這小姑娘雖然長得很普通,但勝在年輕,身材也不錯,能拉的話他也可以順手拉一把。
但白曉語沒給他眼神,她手裡握着叉子,盯着嚼菜葉子的傾梨,一副躍躍欲試要從她碗裡插一塊聖女果走的樣子。
……像是瘋了。
趙敞亮搖搖頭,轉身離開。
餐廳裡。
陳西抱頭蜷縮在座位上,不斷地輕輕搖頭,口中喃喃:“我要死了,我們都要死了……”
眼鏡卡在鼻梁上,被甩得搖搖欲墜。
白曉語被他的話語影響,瞥他一眼,歎口氣。
陳西是第一次進遊戲的純新人。
能進這個遊戲都是瀕死的人,多活一天就賺一天。但第一個遊戲就死掉,好像也沒怎麼多活,還一直擔心受怕。
跟過了三個遊戲、多活了接近一個月的她比起來,他确實很倒黴。
在白曉語歎氣的同時,對面個頭矮小的女生林米小聲開了口:“那個,傾梨……”
傾梨咽下生菜,友好地看過去:“怎麼啦,小林米?”
林米眼眶一紅,淚珠子就滾了下來。
“你被騙了……那個戒指是詛咒,婚禮當天幾乎是必死的……”她哭着說,“船長會失去控制殺掉你,然後徹底崩潰,把我們全部都殺死……”
門外響起一陣腳步,是其他npc路過的聲音。
現在還在用餐時間内,餐廳裡暫時沒有别的危險。
但林米還是被吓得抽噎兩聲,下意識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我們還有掙紮求生的機會,可你要是去了婚禮……”
傾梨把銀質小叉子插進最後半個聖女果,大方地說:“我知道啦,沒事的。”
她俯身靠近林米,遞給她一塊柔軟的緞面手帕:“别哭啦,我不會死的,放心!”
白曉語在一邊看着,鼻子也有點發酸。
她是今天用餐前才知道昨晚發生的事情。
趙敞亮這人真的一點都不敞亮!
他找到了戒指盒,偷偷拿去給林米,說是關鍵的通關道具。
林米差一點就從他手裡接過的時候,傾梨來了。
傾梨什麼都不知道,隻是湊熱鬧似的說了句:“哇,好漂亮的戒指。”
“你喜歡?”趙敞亮看着她說,“那就送你好了。”
林米以為是道具被截胡了,本來還沒什麼意見。
在她心裡,傾梨漂亮又可愛,其他隊友更喜歡她,有什麼道具更願意送給她,都是理所應當的。
沒想到那是在用傾梨的命,給大家當做通關的鑰匙。
想到這裡,白曉語眼眶含淚,無語到苦笑出了聲。
現在好啦,關鍵的“鑰匙”找錯了,逃生門根本打不開。
大家一起死吧!
反正他們都是出賣隊友換生機的壞東西,嗚嗚嗚嗚……
她正難受着,忽然聽見面前清脆的“叮”一聲。
是銀質餐具碰撞的聲音。
傾梨把叉着聖女果的叉子放在她的碟子裡,笑着問:“你剛才,是不是想吃這個?”
目光都快把這塊小聖女果燒穿了。
白曉語一下子愣住:“啊……”
“我懂這種感覺!餓肚子和嘴巴饞都好難受的。”傾梨眨眨眼睛,“你别客氣,反正我也吃飽啦!對了,這個叉子是公用的。”
她飛快說完最後一句話,起身就朝斐裡克特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對面林米嗚地一聲又哭了出來,白曉語捂着嘴巴,心底翻滾的複雜情緒越發濃烈。
她甚至燃起了要闖關的求生意志。
别的就不說了——像傾梨那麼漂亮那麼好的女孩子,真的不能讓她活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