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勸說西萊斯廷三世采取行動,至少要做出介入期間的姿态,否則這些跋扈的君主會對教廷愈發怠慢,這是他絕對不能容許的。“吉奧瓦尼。”他聽到西萊斯廷三世的聲音,天主教世界的最高領袖現在歪倒在病床上氣若遊絲,即便他知曉不能苛責一位九十一歲高齡的老人,他還是不禁為眼前的情狀感到憤怒和無力,正是教廷的軟弱助長了這些君主的氣焰,“亨利六世下葬了嗎?”
“他已經下葬,他的妻子将他埋葬在了巴勒莫大教堂,她的父親也埋葬在那裡。”
“現在他是真正的西西裡國王了。”西萊斯廷三世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他咳了咳,用渾濁的目光看着吉奧瓦尼,“德意志人怎麼說,他們選了誰做他們的新皇帝,亨利六世的兒子?”
“那孩子才四歲,德意志沒有真正的孩童皇帝。”吉奧瓦尼道,“霍亨斯陶芬家族選擇了亨利六世的弟弟施瓦本的菲利普,韋爾夫家族則選擇了不倫瑞克的奧托,英格蘭國王已經宣布他會支持他的外甥,他已經說動許多萊茵河沿岸的諸侯加入韋爾夫的陣營。”
“那法蘭克國王肯定會支持施瓦本的菲利普了。”西萊斯廷三世道,他的眼珠緩慢轉動道,“從那樁離婚案開始,英格蘭和法蘭克就一直在争鬥,為了領地,為了權威,為了女人,如果早知道他們的争鬥會葬送十字軍的事業,當年教廷就不該讓路易七世和埃莉諾王後離婚!”
他發出一聲怒吼,但受限于他虛弱的身體,這樣的吼聲也很微弱,但吉奧瓦尼對他的憤怒感同身受:路易七世和阿基坦的埃莉諾的婚變葬送了第二次十字軍,英格蘭和法蘭克的争鬥則葬送了第三次十字軍,這都是教廷内部公認的事實,不論是背棄誓言、中途回國的腓力二世還是和異教徒締約的理查一世都毋庸置疑沒有完成他們的職責,如果他們能在耶路撒冷多待上半年的時間,他們就會等到薩拉丁的死訊。
“這是個錯誤,我們應該修正。”吉奧瓦尼道,“我們需要趁德意志的繼承危機收回被腓特烈一世和亨利六世占據的教廷領地,但我們也不能讓英格蘭和法蘭克一直争鬥下去,這樣我們無法發起新的十字軍,既然兩個陣營各執一詞,教廷就應當發揮作用,我想要作為教廷的特使親自去調解他們的争端。”
“也好。”西萊斯廷三世喃喃道,他很快重新變回了虛弱無力的樣子,而吉奧瓦尼在儀式性的安慰後也轉身離開,他迫不及待想要直面理查一世和腓力二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