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
港口黑手黨裡排名第一的,混蛋玩意兒!
就在我想要把我的手機搶過來重新開機的時候——他噙着天真又惡劣的笑,修長漂亮的手指把我的手機——‘啪哒’——扔進了盛滿了威士忌,加了冰塊的玻璃杯裡。
霎時冰涼的酒水四濺,而我的手機也徹底宣告完蛋。
“我的手機!!!”我抓着他的肩膀晃,而我越是生氣他越是樂不可支的笑。
“我的手機也關機了哦~”他把黑屏的電子闆磚在我眼前虛虛一閃:“反正分手都分手了,詩音就不要再想着那個讨厭的蛞蝓了嘛。今晚我難得請客哦,詩音難道不想多喝幾杯嗎?”
他眼底明晃晃的笑意明顯又在醞釀着什麼讓人招架不住的壞招。
以我對太宰的了解,他笑的越愉悅,越是大事不妙。
“你不會又想讓我替你批文件吧?!”我驚疑不定地看向他:“還是又想讓我替你寫報告?”
“上次十頁的戰鬥報告差點把我寫出心理陰影!”
鑒于我的杯子被他用來禍害我的手機了,我不客氣的奪過來他那杯威士忌,大喇喇喝了一口——杯子邊緣就這樣沾上了靡麗的口紅印。
說到這個我就來氣。太宰治這個損友,總是忽悠我去做他的工作。上一次的戰鬥報告讓我差點翻爛了字典。
他和中也十秒就結束的戰鬥,這要怎麼才能憋出來整整十頁啊!!
我不得不從當天月亮的顔色、空氣的溫度、敵人的數量,敵人看見雙黑的第一反應,某一個敵人的微表情,包括甚至周邊那一棵被他們炸成渣灰的銀杏樹……來從各個角度去描寫那場十秒就結束的戰鬥。
最後我還不得不僞裝成路人甲乙丙來烘托一下‘雙黑’的‘冷酷風姿’,不然怎麼都不可能寫夠十頁吧?
太宰似乎也想起來了我抓着頭發坐在他的辦公椅上猛灌咖啡的狼狽模樣。
他笑得再一次癱倒在我的肩膀上,柔軟蓬松的頭發蹭着我的脖頸,淺淺的呼吸噴灑在我柔軟的耳廓邊,像羽毛搔撓着我的肌膚。
怕癢的我下意識打了個激靈。
“誰讓詩音和我打賭輸了呢~”
太宰的手指自然而然地覆在了我的手上,接過來了我手裡拿着的他的酒杯。
我覺得有些哪裡不太對勁。
他以前明明會直接從我的手裡搶過來。
而不是像今天這樣——近乎溫柔纏綿的,覆上我的手,有一瞬間簡直就像是我們在十指相扣的牽手。
然後再把酒杯從我的手心裡輕輕地抽離。
他垂下眼睫,唇邊噙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就這樣,正正好将他自己的唇瓣,輕輕含住了杯口的邊緣——含住了我不小心落下口紅印的那一處。
就像在透過杯子口,親吻我的唇。
“那麼——”
太宰開口了,放下酒杯,枕在我的肩膀上,揚起那張天真冶麗的臉,噙着無辜動人的笑,看着我:“現在單身的詩音,有沒有想要去尋找下一個意中人的打算呢?比如說……”
他離我太近。是我再稍稍低下頭,他的唇就會擦過我面頰的距離。
他周身裹挾着的冰冷血腥氣息和清淺酒味就這麼直直沖撞着我,纏繞着我。
就連呼吸都像在煽惑人心底最隐秘欲望的喘息。
——他在誘惑我。太宰治。
如果我是普通的無知的少女,也許我真的就心動了。
可惜我不是。
我看到的隻有他這具美麗皮囊下晦暗無光的靈魂。
他看向我的鸢色眼睛,那隻沒有纏繞着繃帶的眼睛,沒有一點意亂情迷,隻有比遼闊的死夜還要晦暗的黑。
我不客氣地一把推開了太宰的腦袋:“沒有~一·點·都·沒·有!單身多好,單身多快樂!”
太宰撒嬌似的鼓起包子臉:“詩音真冷漠。這樣下去除了我會沒有人敢要你的哦~”
我抖了抖雞皮疙瘩:“啧。才不是呢。中也他——”
話音戛然而止。
因為我再一次想起來,我和中也分手了。
盡管那條短信是太宰幫我發送出去的。
但是他說的對。他做了我一直想做,但是沒敢做的事情。
心裡一直懸着的那塊大石頭,終于‘砰的’轟然砸落。
我悶悶不樂地将威士忌一飲而盡,向調酒師招手:“麻煩您再來一杯。”
太宰若有所思地凝視着我的臉,唇角的笑容愈發捉摸不透:“剛才就該問了呢,詩音這次和蛞蝓分手是因為知道了些什麼嗎?”
他在試探我。
擺在明面上的試探。
如果我接招了,那才是被他帶進了陷阱裡。
我将第二杯威士忌一飲而盡,被辛辣的酒液嗆紅了臉:“我能知道什麼呢?”
我學着他的語氣,歪頭看着他,笑:“不過是不開心他居然也被提升為了幹部而已呢。以後,我就要叫他‘中也大人’了诶。我才不要和自己的上司談戀愛呢!”
我裝作氣鼓鼓的樣子說。
盡管是我的男閨蜜,盡管是我在港口黑手黨最好的朋友,但是我從來不會對太宰治全盤托出。
我永遠不會将我所有的信任交給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無論是他,還是中原中也,還是織田作或是阿呆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