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我和詩音馬上就來。”他冷聲答道,沙啞的嗓音還浸染着未褪去的情欲。
他的指腹撫過我剛剛沾染被淚水濡濕的睫毛,低頭嘬吻那處已經烙下印記的吻痕。
這個時候的中也總是溫柔至極,對我就像對待一個牙牙學語的小寶寶。
我纖細的小腿被他桎梏在掌心裡,無法逃離地再一次感受到他炙熱掌心的溫度緊貼我的肌膚。
他的吻這一次落在我褪去白襪的細膩腳踝,因為許久不見光而過分蒼白的腳背,和顫栗着繃緊的趾尖。
我蓦地想要将腿收回去,卻被中也抓着腳踝無法抽離。
“快點了啦,我——”
他半跪着溫柔地親吻我腳踝的肌膚。
“讓那個家夥等着就好了。”
他眉梢微挑,眼神有種耐人尋味的倦懶,漂亮得無懈可擊的五官此刻也柔和了下來,微微汗濕的發從頸側流瀉而下,在暧昧的空氣裡迎上彼此目光的那一刻,我們差點擦槍走火了。
——“中也大人,太宰大人喊屬下上來為您清理辦公室?”
又是一道陌生的基層成員的聲音。應該是清理部的員工。
不愧是你太宰治,換着花樣催人。
“馬上就好哦。”我語調甜甜的對門口說。
“詩、詩音大人……?!”門口那人顫顫巍巍地出聲。
中也掀起眼睫瞥了我一眼,低聲笑了。
他和太宰都知道,我心情越不好,聲音越甜。
這點太宰和我有着異曲同工之處,他心情越不好,笑容越天真無邪。
當然——
當他心情真的差到最低谷,面無表情的時候,無論他對面的人是誰,都要倒大黴了。
我一直覺得對于太宰的敵人而言,死亡不可怕,生不如死的死亡才是最可怕的。
“這次新人的宣誓會,你也一起來。”
中也溫柔地低頭替我系上領口最後一顆扣子,吻也一道落在了我的頸側。
我缱绻的賴在我上司的懷裡,為他把散落的側馬尾再一次紮好。
我和這位新上任的幹部大人一前一後走出去。
擦肩而過時我對着膽戰心驚的清潔工甜膩笑着輕聲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應該明白吧?每一位加入Port Mafia的成員都必須謹遵的‘沉默戒律’,不用我再重複了吧?”
“如果有什麼不該傳出去的傳言被散播出去了……女巫就要用掉毒藥了哦~”
他驚慌失措地鞠躬,再三保證:“詩音大人放心,屬下可、可以是瞎子,緘口不言的啞巴,什麼都不會說的!”
我以為中也會阻止我落下威脅的狠話,沒有想到他隻是雙手淡漠揣在西服的口袋裡,冷眼睥睨那個在我們面前埋首瑟瑟發抖的清潔工。
“我以為心疼下屬的中也大人會對我剛才的行為表達不滿诶?”電梯裡我笑着問他。
他修長的手指夾着煙,煙蒂燃着猩紅的光,映着他眼底的篝火:“前提是不逾越我的底線。”
“我不是什麼同情心泛濫一地的純良之人,詩音。”他漫不經心壓了壓帽檐,漂亮鋒利的眉眼掩在晦暗深沉的陰影下看不真切。
我笑着踏出了電梯。
是啊,我們——是mafia啊。
就算是被稱之為“港口黑手黨最後良心”的中也大人,也不是什麼沒心沒肺的濫好人,不然也不會比我早先一步提拔為幹部了呢。
我愈發好奇,在我看不見的地方,中也究竟會怎樣對待他的敵人呢。
畢竟是太宰身側與之比肩的,被稱作□□最兇惡組合“雙黑”的另一人呢。
我更好奇,如果他看見了我喋血而無人性的那一面,又會是什麼反應。
當我在他面前全盤推翻了嬌憨天真的形象,他還會像現在這樣……愛我嗎?
***
我總覺得今天我忘了一件什麼事情。但是半天想不起來。算了,等發生了再說吧。
我的性格一貫是這樣。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沒有什麼是解決不了的,所以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這也是為什麼通常我都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極少有的感情和波瀾起伏,都是太宰和中也帶給我的。
我和中也一前一後地走進宣誓會即将舉辦的大堂。
宣誓會,其實就是新人的入會儀式。
這是一場極其重要的儀式,也代表着新人另一段人生篇章的伊始——宣誓将一身骨血效忠于組織,直到生命盡頭。宣誓,港口黑手黨,和黑手黨的同伴們,将高于一切,高于血肉至親,等同于最後的家人。
太宰玩着遊戲機漫不經心擡眼,在看見我身上那件明顯不屬于我的大衣後眼神倏然幽冷了下來,唇角原先優雅戲谑的微笑也一同淡了。
我揉着酸疼的腰,歡快的落座在太宰身側,毫不客氣的坐在了兩位幹部大人的中間。
“新人呢?”中也随之落座在我身側,松懶靠着椅背,單手搭在扶手椅側,燃了一半的煙從指間彌散着煙霧。
太宰若有所思瞥了一眼我肩頭這件男款西服,唇角帶起一抹淡如霧的笑:“還有半小時才到吧~”
“畢竟要給新人留下好印象嘛,”太宰彎着眉眼笑:“沒有不小心攪擾到什麼事情吧?”
我閉上眼睛,心裡一再告訴自己,這是幹部大人,我是準幹部,這是在總部,我不能動手,冷靜,詩音冷靜。
我沒吭聲,同為幹部的我上司毫無顧忌。
他偏過頭,越過我看向太宰,眉梢挑起,惡狠狠撚滅了煙蒂:“混蛋青花魚。故意的吧?”
太宰一派天真地迎上中也的眼神:“怎麼可能呢?我隻是好心催一催中也不要遲到哦,現在可是連敵對幫派都知道“重力操縱使總是遲到”的名聲了呢。”
他這樣一邊說着,一邊慢慢悠悠撕開一袋樹袋熊夾心餅幹,遞給我。
“吃嗎?”他歪頭看向我,搖曳的燭火模糊了他如描如畫的眉眼。